現人。陳雲生詫異道:“現在午時未到,按道理說應該有人負責做飯才對,為何營地中一個人也沒有。”
“我看火爐中的灰燼尚有餘溫,這裡的人應該是剛剛離去才對。房屋的原木上有不少劃痕,看來有人在這裡爭鬥過。我懷疑這些人遇到了危險。”諸葛靖宇皺眉道。
陳雲生心中已經有了這種預感,不過聽諸葛靖宇說出來時,心情依然有些沉重。馮當歸沉聲說道:“這裡離太白峰只有三百里,我不信司天閣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深入天穹派的腹地殺人。”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你二人隨我進入礦坑一探。剩下的人在坑外把守,以防有突發的情況。”陳雲生吩咐道。雖然他帶著隊伍中修為最高的兩名修士探洞,可留下的幾個人實力也不弱,有金靈一人在,對付一般的金丹修士根本不在話下。
靈石礦洞入口不大,內部也極為狹小,由於依靠普通人挖掘,不可能開闢很大的洞穴。每隔幾丈牆壁上就有一個安放燈盞的凹槽,裡面盛了些動物的油脂,這是為了方便開鑿洞穴的凡人設定的。對於修士而言,就算一絲光亮也沒有,他們依然可以依靠神識探測前面的情況。坑道開鑿的不是很平整,地上丟棄著很多用壞的鎬頭,鐵鍁,可以推測出這裡的石質比較堅硬,開鑿工作不是很順利。
雲霞峰的靈石礦脈開鑿時間只有三年,坑道也不很長。陳雲生沒走多遠就看到洞壁上有星星點點的銀光,彷彿暗夜中的星辰一般。隨著星點的銀光越來越密,洞穴內被照she的十分明亮。在冷冷的瑩光的映照下,三人面se顯得格外蒼白。
又過了一個拐彎,原本十分乾燥的空氣突然摻雜了一絲水汽。馮當歸陡然停下腳步,面se的凝重地說道:“這裡的死氣好重啊!”
“為何這麼講?看來你對這種氣息格外敏感。”陳雲生疑惑道,他並沒有感到有何不妥。
馮當歸略帶戲謔道:“天穹派內只有師叔這樣的修士才過得安逸,我們這些巡天院的修士每ri都在和生死打交道。天穹山脈那麼多妖獸,鬼物,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有不少兄弟早上離開時還活蹦亂跳,可是在巡邏時遇到強大的妖獸,晚上就再也回不來了。對於死亡的直覺是一點一滴磨練出來的。”
這話雖然有些刺耳,但陳雲生可以聽出其中的悲涼,他終於理解為什麼谷劍看他的眼神中總是透著一股鄙夷之se。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天穹派也不似表面上看的那樣太平無事,天穹山第一門派也會面對來自各方面的挑戰,如果這次能捱過來自司天閣的挑戰,他倒是願意去巡天院找份差事,看得出來自巡天院的修士都有一種自豪感。
陳雲生收斂心思,接著向前走去,坑道越來越寬闊,彷彿前方是一個天然的溶洞。陳雲生一個健步跳上一塊岩石,居高臨下,可以俯瞰整個石洞。
眼前這幅景象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巨大的溶洞中橫七豎八的排滿了屍體。所有人的四肢都被斬下,如同藤蔓一般掛在洞壁上。沒有四肢的屍體如同一個個蝴蝶的幼蟲,由於疼痛和恐懼使這些人的臉悉數變形,變得如同厲鬼一樣猙獰。血漿還沒凝固,仍從斷肢處汨汨流出。洞內四壁上泛出的星星點點的銀白se,將屍體照she的一清二楚,纖毫畢至,四周瀰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氛。也不知從何處冒出了無數只黑se的甲蟲,它們匍匐在屍體之上,窸窣地咀嚼著鮮肉。
陳雲生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相似的場面在他困入幻境時出現過,只不過地點變換了,可內容卻是一樣的。死人,鮮血,猙獰的面容,無論倒下的是誰,他們流出的鮮血卻是相同的。他緊緊握住拳頭,在心中發誓,絕對不會讓眼前這種場面再次出現,他一定要找到屠戮這些凡人的兇手。
一隻大手在他肩頭拍了兩下,陳雲生轉過頭去,面前出現馮當歸冷峻的面容,他的雙目中彷彿燃燒著無窮無盡的火焰。只聽馮當歸說道:“現在不是默哀的時候,這些人剛死沒多久。我們快點追的話興許還能追上。”
此時,沉默多時的諸葛靖宇說道:“我看不妥。我們至少要弄清楚誰做了這一切。從現場的情況可以推測出他們的動向。從這些人的死狀上看,對手顯然想要激怒我們,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冷靜,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一席話罷,眾人漸漸冷靜下來,陳雲生開始仔細檢視現場。這些屍體中大部分是沒有法力的礦工,修士也有幾個,可是他找來找去,並沒有發現那兩個築基修士。這些人的四肢都是被強行從身上扯下來的,而屍體的擺放也循著某種規律,似乎是一種古老的祭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