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沒說是要將孔尚書怎樣,只說他要急著出宮一趟,讓屬下等人將這些供詞先送回暢鳴軒他那裡存放。”那侍衛老實回道。
褚潯陽的心跳一滯,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臉色不覺的陰沉下來。
兩個侍衛略有所查,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的確是什麼也沒說的。”
雖說接觸到兵權的人更可怕,但孔方是一部尚書,位高權重,這些年經由他手提拔認命的官員不在少數,雖然不見得人人都是他的門生,但他在官員中間的威信不低,絕對是佔有不小的影響力的。
褚琪楓會親自去虎威大營,這不足為奇,卻怎麼可能對孔方完全放任,官也不管?
這——
實在是太奇怪了。
褚潯陽的心裡雲遮霧繞,慢慢浮現了一個謎團盤桓不去,想了想,就又折回去,再次一把奪過那侍衛手裡的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檢視。
侍衛們和她的侍婢們全都不明所以。
“公主,怎麼了?難道是這份名單有問題?”桔紅走上前來問道。
彼時褚潯陽一心沉浸在那份名單裡,無暇顧及,從頭到尾將那名單又看了兩遍,又再問道:“這些——都是那個奴才招認的?順序——就是這樣的?”
“是啊!”兩個侍衛互相對望一眼,還是沒能明白她到底何出此問。
褚潯陽緊抿著唇角,一張臉上的神色已經陰鬱到了極致,眼睛裡有怒意翻滾沸騰,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將那兩張名單狠狠一甩,轉身就飛奔往外跑去,一面冷聲的吩咐道:“快去備馬,叫朱遠山來。”
她走的很快,一陣風一樣直接卷出門去,看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幾個丫頭的反應還算迅速,拔腿就追,也遵從她的吩咐趕緊下去安排。
褚潯陽騎著過來這裡的戰馬已經被褚琪楓帶走了,這會兒她也等不得轎子或是步輦代步,直接就徒步直奔了南宮門的方向。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青蘿已經抄近路把朱遠山找了來。
“公主——”朱遠山氣喘吁吁的就要行禮。
“行了!”褚潯陽卻是直接一把將他攔下,不由分說的直接問道:“今夜父親御書房外的守衛是何人負責?”
“啊?”朱遠山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一時半刻的竟然完全沒反應過來,“公主您問這個做什麼?”
“是什麼人?”褚潯陽也沒耐性解釋,直接音量拔高,幾乎是吼了出來。
朱遠山還是頭次看她這樣失態,冷不丁打了個寒戰,連忙道:“屬下剛從侍衛值班房過來,今夜本來是校尉林武木當值的,可是就在剛剛,有太子殿下身邊的親信過去叫走了陸元,說今晚叫陸元過去。”
陸元是褚易安老部將的兒子,從十多歲就開始跟在他身邊歷練,忠心耿耿,主僕間的情分也十分深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的。
“果然如此,哥哥他早有安排了!”褚潯陽喃喃低語,說完也不管其他人聽得懂聽不懂,立刻就又抬眸看向了朱遠山道:“你現在也馬上過去,調派心腹的侍衛,把御書房外面的守衛再加固一重,在本宮和哥哥回宮之前,都不要擅離職守,知道了嗎?”
“我也去?”朱遠山不解的指指自己的鼻尖。
“是!你親自去!”褚潯陽點頭,又強調,“事情你先和曾奇打個咋呼,如果可以,暫時就先不要驚動父親了,現在馬上去!”
她的語氣焦躁,神色之間又明顯透著怒氣和慌張。
朱遠山想也知道這必定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再不敢怠慢,趕忙答應著,就一溜煙的跑了。
褚潯陽也不遲疑,緊跟著又往宮門口的方向狂奔。
幾個丫頭俱都緊張不已,一句也不敢多言的咬牙追隨。
宮門那裡她今夜為了秘密拿人而帶出來的兩百侍衛都已經準備就緒,褚潯陽直接翻身上馬,振臂一呼,“走!”
然後就匆匆調轉馬頭,往南城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雪紛揚,天地間蒼茫一片,鵝毛大雪落在臉頰上,瞬間就融化成一片冰冷的水珠,水珠越融越多,最後匯聚成股,沿著下巴低落在領口裡,凍的人一個激靈。
“公主,到底怎麼了?是那疤麵人的供詞有問題嗎?”青蘿緊追著褚潯陽,忍不住問道。
“豈止是那份供詞有問題,根本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褚潯陽道,神情惱怒,語氣憤恨,“是我們都被那個叫做陳四的奴才耍了,他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從我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