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延陵君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那麼風邑那邊籌謀這麼多年的好戲也就沒有必要再拖下去等什麼天時地利人和了,他要現在率先發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延陵君沒有迴避她的目光,但卻是眸色幽深的沉默了一陣。
他幾乎從來就不會有這樣不幹不脆的時候,褚潯陽看的心裡奇怪,“到底怎麼了?那些——真的是安王的人?”
風邑要刺殺太后?可是目的呢?死一個太后,對他所圖之事根本就不會有什麼重要的影響,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刺殺風連晟來的更加立竿見影的一些。
如果真是風邑做的,那就只能說明這是他的一步棋,要用太后的死還策劃一些事,或者來坑害一些人。
而他要坑的人——
難道會是她褚潯陽和延陵君父子?
思及此處,褚潯陽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延陵君終是看不慣她這樣的神情,就抬頭揉平了她的眉心,又再傾身吻了一下,然後才聲音低沉道:“不是他!”
“不是他?”褚潯陽更加不解,腦中思緒飛轉,“那會是——”
話知道一半,她就突然打了個寒戰,手腳冰涼,滿是不可置信的霍的態度抬頭對上延陵君的視線,“不應該啊,那些人,我看著眼生的很!”
延陵君臉上的表情帶著出人意料的苦澀,摸了摸她的頭髮,再開口的聲音就帶了幾分艱難的低啞道:“那些刺客裡面有一個人的身形我認得,是父親身邊的另一個心腹,盛三!”
雖然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揣測,但是得延陵君親口承認之後,褚潯陽還是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怎麼想都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怎麼會?父親他為什麼突然要——”
這樣的兵行險招,且不說成事的機率有多大,若說稍有不慎,整個鎮國公府都會有滅頂之災的,就算榮顯揚有千般理由,但是當街公然刺殺太后?
這事情想來,怎麼也都叫人覺得匪夷所思。
“父親他既然出手,就絕不會只是虛張聲勢,今天意料之外的那個變故是風啟,否則——他必定已經成事了。”
所以榮顯揚要做這事,就是毫不手軟,衝著取太后的性命去的。
這件事因為發生的毫無徵兆,一時間反而叫人無措也彷徨。
褚潯陽的心情突然變得極度不安,抓著延陵君的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巷子裡,太后的儀仗已經緩慢的駛出。
“好了先不說了,你先回府,等我回去再和你細說!”延陵君匆忙說道,當機立斷。
褚潯陽卻有點後悔答應讓他進宮了,不免擔憂道:“你跟著他們進宮,會不會有事?”
“不會!”延陵君道,語氣斬釘截鐵。
褚潯陽想想也是,除了他,怕是其他人也輕易揣測不到榮顯揚的身上去,而且就算有人懷疑,再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輕易去動延陵君的。
“嗯!那我就先回去,你也早點!”未免被人瞧出破綻,褚潯陽當即也不再猶豫,轉身進車廂裡,從櫃子裡翻出幾個小瓷瓶塞到他手裡,末了又用力的握了下他的手指。
延陵君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轉身上了馬,跟著太后的儀仗一起進宮去了。
風連晟和風乾親自送到巷子口,待到目送他們走的遠了,風連晟就從遠處收回了視線,看向身邊的風乾。
“老四,這裡是你的大門口,到了現在了,難道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風連晟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
風乾卻是登時惱怒,雙目圓瞪的怒聲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風連晟的語氣冷了下來,半點掩飾也沒有,“本宮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明白,光天化日之下,皇祖母在你四王府的大門口險些遇刺,就是說破了大天去,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去扮無辜吧?老四你聽著,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情面上,本宮今日就先不追究你了,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給我一個水落石出,如果拖沓著等到要本宮親自出面查辦了——”
風連晟說著,就是語氣一頓,其中警告的意味就十分的明顯了,“到時候,恐怕就更不好看了!”
他說完,便就要甩袖離開。
“老三,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風乾兩眼冒火的一個箭步衝上去,竟然不顧儀態,當眾一把揪住他的領口,眼睛噴火道:“什麼叫我扮無辜?你的意思,難道還是我勾結外人,要對皇祖母不利嗎?”
風連晟看著他,那態度卻是不溫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