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先問問您的世子,他想要做什麼了!”褚潯陽道,眉尾上挑,露出一個冷蔑的笑容來。
她也不往後退,只就毫不避諱的站在屋子中間,看著褚琪炎,不徐不緩的慢慢說道:“你暗動手腳在相國寺裡安插了這麼多的探子控制寺院內外,不知道這是犯忌諱的嗎?”
“事到如今,我還怕什麼忌諱?”褚琪炎不以為然的冷嗤一聲。
他也往前走了一步,面對褚潯陽,雖然一直刻意叫自己忽視延陵君的存在,但是毫無疑問,這個人的存在總是叫他覺得分外刺眼,唯一也就只能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潯陽,你一向都是識時務的,此時此地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要選擇和我硬碰硬嗎?”褚琪炎道。
“如果不硬碰硬,難道你還會肯放我逃出生天不成?”褚潯陽亦是挑眉,寸步不讓,“既然現在這整座相國寺都已經盡在你的掌握之中了,我也總要抓住機會,給自己謀得最有利的局面才行吧。”
褚琪炎也知道她軟硬不吃。
這一晚,他的情緒分外的難以控制,只覺得心浮氣躁,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壓制才能叫自己維持冷靜道:“現在你整個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又憑什麼跟我講條件?為今之計,便就大家一起耗著,等褚琪楓來吧。他親手策劃了這一切,就萬也沒有在背後躲清閒的道理,這個時候,他若再不出面,那就未免太沒有擔當了。”
褚潯陽莞爾,卻無半分身陷囹圄者的自覺,只道:“直接和我談不是一樣的嗎?就算今天和你槓上我就必死無疑,皇叔的性命你也總要顧及的吧?你是利慾薰心,什麼都捨得出去,他可是一把年紀了,難道你是想要先看著他不得好死嗎?”
事情已經到了今天的這一步,就完全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一旦褚琪炎控制不住場面,那麼整個南河王府就必定要毀於一旦的。
雖然是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可是面對死亡,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褚琪炎這樣的決斷和膽色的。
尤其是褚易民,對自己兒子決絕狠辣的手段一清二楚。
“潯陽,你別在這裡危言聳聽,本王是你皇叔,你敢對我不敬,這就是大逆不道,要遭天譴的。”褚易民滿面怒氣的咆哮,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漲的通紅。
“那就要看皇叔你有多大的分量了,你若能說服褚琪炎他束手就擒,我自然恭恭敬敬的親自把你請下山,如若不然——”褚潯陽散漫的開口,目光卻一直和褚琪炎碰撞在一起。
她一抬手,青蘿立刻遞了一把匕首過去。
褚潯陽將那匕首往褚易民頸邊一橫,唇角笑容也在那一瞬間變為冷酷,道:“就是所謂的天譴,那也是下輩子的事了。”
這個丫頭,居然真敢玉石俱焚嗎?
褚易民被她這樣殺氣凜凜的語氣震住,心口不住的收縮,冷汗都幾乎要冒出來了。
褚潯陽也不管他,只目光片刻不離的盯著褚琪炎,道:“如何,你父王的一條性命,還不足以換你的野心抱負嗎?你可得要想想清楚了,今時今日,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若是無他,便也就不可能有你。現在——你真要眼睜睜的看他先死在跟前嗎?”
說話間她的手腕前送。
刀鋒入肉,尖銳一疼,立時已經在褚易民頸邊劃開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殷紅的鮮血點點滾落,疼的褚易民倒抽一口涼氣。
褚琪炎緊繃著唇角,額角青筋隱約跳動。
這個時候,他雖然困住了褚潯陽,但也還不到不顧一切的時候,這個丫頭卻繞著彎子試圖逼他妥協,分明——
還是打著挑撥離間的主意。
她——
這分明是將褚易民貪生怕死的習性看透了。
褚琪炎的心中暗恨,臉上表情就越發顯得隱約,冷笑道:“我若現在收手,隨後死的也是全家,反而只換了你褚潯陽逃出生天,這樣虧本的買賣我如何肯做?潯陽,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來耍這些心機手段了,我和父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必再試圖挑撥。如果今天註定是要有一個結果,我們父子會有什麼閃失,有你們這些人一起陪葬也足夠了。”
褚琪炎,是不會妥協,也不會受制於人的。
“是麼?這麼說來,可能今天我們這些人真得要一起玉石俱焚的死在這裡。”褚潯陽似是遺憾的嘆了口氣,她說著,忽而緩緩側目衝褚易民挑眉一笑,“皇叔以為呢?我們之間就一定非得要這樣嗎?”
褚琪炎無堅不摧,褚易民這個人身上卻有很多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