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尚鐵像沒有聽見似的 ,依然執拗地問著耿佳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耿佳慧抬眼看了看尚鐵,年輕的臉上,依舊是那種酷酷的表情,她慢慢地點了點頭:“樓下有一家咖啡館,我們去那說吧。”
說完這一句,她看見尚鐵身後的佟然,臉上掛起了一層黑霜,鼻翼微微一抽,兩隻眼裡都要冒出火來。
耿佳慧沒有迴避他的眼神,微微抿了抿嘴。
佟然知道,這是女人在懇求自己,他深吸了口氣,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咖啡館的中午是很冷清的。耿佳慧挑了一個窗邊的位置。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尚鐵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怎麼說呢,他在她的印象裡是沉默,脾氣古怪的年輕人,明明家世極好,卻昏頭昏腦地非要跟著佟然混黑。
而現在,這個年輕人顯然已經擺脫了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偶像崇拜心理,終於不再盲從他的大哥了,只是有點矯枉過正,這遲來的頓悟,讓他像個逆反心理的少年一樣,誓要作一個昏天暗地。
“我以為你跟佟然已經和好了。”
“上次是迫於我老子的壓力,佟然跟我使陰的,這次我自己成立了公司,跟我家裡沒有半點關係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耿佳慧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是顯然,這次過招還是佟然略勝一籌。不知為何,她心裡略略地鬆了口氣。
可是尚鐵卻看在眼裡,年輕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是不是傻啊?怎麼就是認準了他呢?”
耿佳慧有些哭笑不得:“怎麼?不傻就要挑你這個嘴臭的傢伙嗎?”以前鬥嘴時,尚鐵沒有一次能贏得了自己,這次也是一樣,年輕人微微瞪著眼,目光裡像住著飢渴的獸一般,嘴裡不說什麼,卻恨不得將對面的女人一把拽進自己的懷裡,狠狠地吻住,記憶裡,她的嘴唇是那麼柔軟。
“尚鐵,你放手吧!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你有何苦做無用功呢?”
“我為什麼要放手,不是我的?我搶過來就好了!你不是本來也打算嫁給他的侄子嗎?那麼個軟蛋貨!哪一樣配得上你?佟然不也是照樣把你搶過來了嗎?”
耿佳慧沒有出身,盯著尚鐵,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地說:“不是他搶,是我欠他的。”
尚鐵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女人骨子是要強的,可惜她那柔順的外表,謙和的語氣,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忽略了這一點。
有時候,他真希望這女人的性子真能像她的外表那麼柔弱,可是讓男人盡情地搏鬥廝殺,伴著旌旗亮出刀劍一較短長。勝者便可將這戰勝品拽與馬背之上,牽入帳中盡享魚水之歡。
可惜,她不是。
耿佳慧抬手看了看錶,說道:“我一會要上班了,就不更你多說了。我之所以要跟你出來,不是想聽你說的那些搶親的混話你跟佟然怎麼鬥法我都不管,他的確夠混蛋,壓榨了你們這些小弟這麼多年,要是能造反成功,我祝你多撈些家產,貼補一下荒誕的青春。但是請你把你的公司名字改一改吧!畢竟你我之間還有很多的舊識,我不想讓別人產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在叔侄情史之後,再在兄弟鬩牆的戲碼裡挑起大梁了!”
說完耿佳慧站起身來,衝著尚鐵一字一句的說:“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也不要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但是愛情總有一天會淡去,友情卻是日久而彌足。你要怎麼對付佟然,是你的事情,商場的事情,爾虞我詐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居然要聯合他的繼母他雖然總是一副對家裡的人和事兒都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你作為他曾經的朋友,應該知道,那一家子人當年是如何對他的?
佟然是個混蛋,但是他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對那群跟他幾乎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是如此,對你更是如此,如果換了旁人跟他搶女人,只怕絕不是打一架,或者是生意上動手腳這麼簡單了吧?
你以為,如果佟然沒有和解的意思,童姐敢那麼自作主張地請你雲南參加那次生日聚會?如果我沒有猜錯,佟自他們是找你接棒抗衡佟然吧?果然是夢幻組合,只是你這麼做合適嗎?你真恨你曾經的佟然大哥,恨到巴不得他挫骨揚灰了嗎?”
耿佳慧的一席話,質問得尚鐵臉色微微發青。
她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機,慢慢地說:“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有些傷口是禁不起扯拽的。有些情債,是欠下就虧欠一輩子的你這麼做,毀掉的絕不是跟佟然最後的友情,還有那個在我心中雖然脾氣臭,卻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