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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哎,果然是個混事大王,難得的低嘆了一聲,卻聽得那上座的靖王向溥旋發了話。

「九弟,素日裡大家都說你是個伶俐人,卻不知你對這變法一事有何計較啊?」

「計較?」

溥旋迴了神,喝了酒仰天打了個哈哈。

「三哥說笑了,我哪有什麼計較啊,這國事家事我是事事不上心,三哥倒不如問我哪個小戲子唱曲兒好聽。

「再說了,清談誤國,清談誤國你們這也不是在談麼。不如,我們叫那戲班子把鑼開上,聽一曲《驚夢》如何?」

「那就開鑼吧。」被如此一般攪局,先前高談闊論的眾人都不免頗為尷尬,沒了談性;掃了興致,靖王也只得吩咐底下的戲班開鑼。

這一開鑼,溥旋就帶著玉堂春朝前挪座了。

可巧,正趕上另一個挪座的,兩廂碰了個頭,玉堂春呀的驚叫出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那日思夜想的小冤家。

他不是在保定麼?怎麼此番也到了京城?不敢出聲招呼,只得嚥下了滿筐話語,緊跟著溥旋上前。

但到底,那一番情動意切掩不住滿懷的心神俱傷。無心聽那戲文,也無心在閒看這世情薄涼,花花與草草,飛絮化飄萍……

「翠鳳毛翎扎帚叉,閒踏天門掃落花。恁看那風起玉塵砂,猛可的那一層雲下,抵多少門外即天涯。」

出神間,臺上的戲子已經舞著羅袖,細細唱了起來。

聽不出來玄機,玉堂春偷眼回頭張望,留神間,見那往日冤家招了手要自己去。耐不住滿心歡喜,橫了心,就趁溥旋不注意間離了席,出了廳,隨了他去。

兩人一前一後,轉了廳出了門,得到了小花園裡的涼亭方才停下。一停腳,那小冤家就回頭笑了起來。

「二師兄,怎麼何日到了京城也不去個信支吾一聲啊。」

「小師弟,你又何苦笑話我。」

這一聲二師兄,如雷貫耳,方把這玉堂春如夢驚醒,抵不住滿心的愁腸萬般,苦澀無端,只喚了那小冤家的名卻再也接不下話頭了。

想來,這小冤家不是別人,正是玉堂春的小師弟,玉澤秋。

欲知這玉澤秋如何到了京城,倒要細細一番道來了!

第四章

從頭說起,只說這玉堂春師兄弟一共六人,玉堂春排名老二,聰明伶俐打小就是最受師父寵愛;玉澤秋排名老六,是這一門中的老麼弟,按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麼兒,可偏生這師兄弟六人中,師父最不待見的就是他。

是以,玉澤秋平素裡就對玉堂春心存芥蒂。

但也是孽緣所致,玉堂春卻是打小就對這性子倔強、滿身稜刺的小師弟種了情根。

前年十五,小師弟成了親,娶的是保定府裡有名的大戶小姐,鬧婚宴時,酒一喝高,沒了顧忌,一心相思愁腸百結的胡話藉著酒勢給抖了出來。話出了口,這保定府傳得是滿城風雨,一時間,大街小巷婦孺童子都會笑話著念上那麼兩句。

「玉堂春,玉堂春,一徑遇秋就思春。」

笑話傳成口,這保定府便待不下去,裹了包袱,帶了徒弟,玉堂春就離了保定府。自己倒是一走了之,可玉澤秋卻還留在了保定府。

雖說玉堂春的一番心思與他不相干,但到底也是笑話一場,所以這在恭靖王府兩廂見了面,玉堂春又是愧又是怕,想上前與玉澤秋一番仔細好話,可又不敢造次開口,只得長吁短嘆,看著夢中人發愣。

憑空愣了半晌,倒是玉澤秋先冷笑了起來。

「笑話?我怎麼敢笑話師兄?誰不知道師兄是保定府裡的名醫,縱使如今離了保定府,卻也是沾金上銀,攀了高枝,只望師兄不要笑話我才是。說不定,他日還要靠師兄多多提攜。」

「小師弟。」又是無奈長嘆,玉堂春空看了玉澤秋那一張滿是譏誚的臉發呆。

說起來,自己與這小師弟從小並不甚親密,其實,小師弟和誰都不親密。他從小就爭強好勝,性子古怪,可偏生師父並不喜歡他這強脾氣,手藝沒學到不說,反倒時常惹得師父責罵。

再後來,各自立了門戶,小師弟不甘人下,克勤自勉,倒也在師兄弟六人當中拔了尖。只是這保定城有了自己第二,他卻不能稱第一。

想來也是造化弄人。自己素來性喜老莊,最不圖那名利痛快,自行一步都道是圓滑為方,可偏偏人在世上行,哪樣都與名利相關;有了名有了利,縱使自己把這小師弟當個心尖尖,可這小師弟卻當自己為平生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