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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碧雲不知道哪兒去了,馬車裡只有深桐凌漠兩個人。

車輪漸轉,馬蹄敲著雪地的脆響隱隱約約。

“怎麼深桐不好奇我們這是去哪兒麼?”凌漠忍不住開口。本來一早就躲入車中,等著深桐滿閣地尋他問究竟,沒料到深桐不但毫無異義地上了車,而且連質問也沒一句。

“閣主若是想說,也就不必深桐問了。”深桐不濃不淡地說。

凌漠雖有不甘,還是宣佈了答案,“南郡。”

第三卷·第六章

南郡,當然是南郡。深桐怎麼會猜不到。蘭香微醺,車馬輕顛,深桐空洞地盯著雕窗,桔色的菊四片花瓣修長妖嬈,翠蔓糾纏,綿延反覆,似這遙遠的旅程,一時間竟瞧不出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深桐昏昏沉沉仰磕到窗沿,方才察覺到這暖香的車鑾散發著畫京城那般紙迷金醉的氣息,懵懂沉淪然後不知不覺地腐朽,不知道那個皺起慈愛的笑說“我們的辰兒都瘦了”的皇帝在臨去前可有明醒,想起登基大典上也曾立下過勵精圖治的重誓,想起深寵陌妃時也曾鄭重給的永遠疼愛陌辰的承諾。也許他什麼也沒有憶起,滄海桑田於他不過是流連浮華的碎片,失去了之後還有更好的。

目光觸到凌漠,斜斜地插入凌漠的掩著霧氣的眸,沉澱著滄桑世事的深淵上濾透著洞悉一切的清明。深桐彷彿沾染到了凌漠眸中的甜甜笑意,那笑令深桐發怵,慌不迭地收回目光,再一瞟,凌漠還是雲淡風清的樣子,深桐卻似(炫)經(書)歷(網)了一場波劫。

深桐拉開窗門,假意看雪景山水,卻受不住被陣陣寒風割得睜不開眼,只有作罷。經寒風這麼一吹,車裡倒是清涼了不少。

車終於停下。不到黃昏,天已將黑。

碧雲上前扶深桐下車,深桐自然地將手伸給碧雲,走了兩步,突然發現了不妥,觸火般地收回手,惹得身後的凌漠忍俊不禁。

荒山小店,空無一人。掌櫃的中年人見了凌漠一行,樂得臉上都能堆起了一朵花來,“爺,爺”地招呼著凌漠他們坐下。沏上了碧螺春。

碧雲吩咐了掌櫃幾句,掏出銀子打賞。掌櫃樂顛顛地跑去了廚房。少頃之後,端上了幾大盤燒牛肉。又重滿上茶水。

“這小店就只供應熱酒燒牛肉。別的一概沒有。”碧雲抱歉地解釋道。

凌漠不在意地撕開燒牛肉下酒。深桐嚐了些許,轉而只喝茶。

掌櫃訕訕地陪笑問飯菜怎麼樣,遭碧雲一瞪,立不作聲。

“公子要不要稍微來些熱酒,這天寒地凍的,極是容易著涼。”碧雲體貼地建議。

“不必。”深桐嘶啞的聲音嚇了掌櫃一跳,本來戴面具的深桐就已經令掌櫃猜測紛紛,一時間分不出紫衣人和著暗色金邊長袍的倨傲男子到底哪一個是主人,但是再看侍女的神態和聽到紫衣人的聲音,掌櫃勉強判斷,紫衣人是不願透露身份的主人。掌櫃陷入猜想,差點閃了碧雲賞錢的手。

凌漠一行人正要起身,掌櫃堅定決心大膽地說“要不爺們今日就屈尊在小店住下吧,前方五十里再沒有別的客棧。”

凌漠轉身看著掌櫃,掌櫃渾身一激靈,還是說,“爺們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明日出發也不遲啊。”

“也好——”凌漠答應道,掌櫃的神情畏畏縮縮,又有些江湖人的狠絕。

“柳兒,阿根,快來招呼客人。”掌櫃扯著嗓子喊,看到碧雲鄙夷的神情,縮縮舌頭,衝碧雲尷尬地笑笑。

柳兒是個十六、七歲的丫頭,人長得還算清麗,眼神卻含著嬌媚,福福身,甜甜地說,“幾位公子樓上請。”引凌漠,深桐上樓。這麼說,分明是撇開了碧雲。碧雲走在最後,看柳兒故作嬌弱地不時往深桐身上靠,恨不得衝上去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丫頭一些教訓。深桐對柳兒含情脈脈的眼神視而不見,柳兒有些氣惱,轉而向凌漠示好。不一會就醉倒在了凌漠似笑非笑的表情裡。

阿根是個憨厚朴實的鄉下人樣子。粗糙地打掃打掃房間,憨實地問碧雲,“小姐還有沒有什麼吩咐?”

碧雲心裡這才'炫'舒'書'服'網'一些,揮揮手,遣走了阿根。

隔壁傳來柳兒的嬌笑聲。

碧雲聽不清柳兒在說些什麼,惱著閣主任由那個野丫頭胡鬧,積了滿心怨憤。

出門讓阿根奉茶,正好撞見滿面春風的柳兒從凌漠房裡出來,柳兒看見碧雲,尖著嗓子說,“眼見天就黑了,一個姑娘家不在房裡好好待著,四處亂走,真是有傷門風。”活脫脫小妾女主的尖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