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並且叮囑小女子對待此人得耐心,切記不可以和此人玩花樣兒。”
凌漠溫和地笑,難得眼力的戾氣盡失。
“我家主人說,凌公子可是個大忙人,平常人相見一面都難。不過這次,凌公子卻不辭辛苦親自來左都,可有要緊的事?”女子笑問道。
凌漠避開話語鋒芒,不答反問,“你家主人還說什麼?”
“凌公子果然和主人說得一樣,聰明絕倫。”女子不慌亂,依然笑著說話,“那麼凌公子可知小女子是誰?”
凌漠似認真看了看女子,眼神卻像是飄忽在別處,緩慢地說,“是弈書大人吧?”
弈書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小地抿上一口,“凌公子果然聰明。恐怕左都有很多人都不沒聽說過弈書呢。難怪主人說,一定不能和凌公子耍心眼。”
凌漠仍舊是不動聲色,可是眼神裡卻漸漸有了光芒,那個人口口聲聲說不耍手段,這所謂的“不耍手段”可才真是上乘的手段。知道自己早晚會查出她的身份,所以根本就不掩飾,或者她從一開始就在誘他上鉤。雖然如此,他倒寧願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於是問,“你家主人想拜託我什麼事?”
“主人說凌公子還欠主人一筆錢,主人現在想用那些錢麻煩凌公子幫她做一些事。”弈書說道,化解了“拜託”的含義,拜託得受委託的人願意才行。欠錢的話,欠錢的人氣勢自然會低一些。
是啊,她走得匆忙,沒有取走她最後的那幾筆錢。所以,她想要這樣強行僱傭他麼。
“你家主人想讓我做什麼?”凌漠若是此時離開,以他的武功,弈書等人自認奈何不得。可是如果就這樣離開,他大概這生都不能再見到她。
弈書還是維持著溫和的笑,從衣袖中抽出一方薄絹,遞給凌漠。
看著凌漠收下薄絹,弈書對郡主更加敬佩。
第四卷·第九章
沒事兒的時候,蕭盞喜歡躺在屋頂。
連續忙了十多天,蕭盞終於抽出一個下午的時間自由支配。
雖然還是如很久以前一樣自由地躺下,可是心裡覺得很壓抑,彷彿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難以正常呼吸。
以前躺在屋頂,會回憶著南國的山水佳餚,唸叨著極西之地的風俗珍寶,一遍遍地想起旅途中好笑的事,順便在考慮考慮怎麼捉弄譚夫人,讓她又怒又不能言,自娛自樂地消磨時間。可是現在,拼命回憶以往旅途中的趣事,卻發現曾經無比熟悉的事物竟會讓她感覺陌生,回憶了好久,似乎除了個別的畫面,其他的,隨著日子漸漸化成了灰。然後,腦子裡充斥是一張張焦慮的臉,晃動的人影,然後又是金戈鐵馬,血色山河。
蕭盞坐起來,難道這就是代價。她的身份地位賜予了她十六年的幸福生活,在這以後的日子,她就得為了這個身份償還她透支的幸福。
在跳下屋頂的瞬間,想起某個畫面,屋頂星下,瞬間千年。
回了書房,吩咐婢女,“讓弈書來見我。”
碧喜回園子的時候,正好遇上弈書,好心地說,“郡主說今天下午,她想好好休息,誰也不見,有事兒還是留著明天說吧。”
弈書奇怪地看著碧喜,說,“是郡主讓我來的。”
碧喜一呆,喃喃,“郡主不休息了嗎?”
弈書隨口說,“你也在北域王朝呆了一年,怎麼還是那副樣子,一點兒沒變。”說完了自己一愣,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倒是碧喜嚴肅地說,“我一直呆在落草齋,哪兒也沒去。”什麼也沒有(炫)經(書)歷(網),所以不會改變。不知道郡主到底(炫)經(書)歷(網)了什麼,可以改變這麼大。
弈書問碧喜,“我變了嗎?”
碧喜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沒有,”底氣卻不足。
弈書故作輕鬆地說,“我變聰明瞭。你還是像以前一樣遲鈍,難怪發現不了。”
碧喜沒有接茬,還在順著自己的思路說,“可是我也嚐到了寄人籬下的滋味。拓國才是我的國家。有了拓國的安寧,才有我的生活。”
這麼一說,兩人似乎都悟了什麼。郡主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這樣的麼。
已經到了蕭盞的書房外,碧喜去別處忙活,弈書單獨去見蕭盞。
“來了,”蕭盞頭支在手臂上,半閉了眼,看上去疲倦而憔悴。
“請郡主多保重身體。很多事是多年痼疾,短期內尚難解決,郡主慢慢來,不要累壞了身體。”弈書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