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吵死人了!叫魂也不是這種叫法。
他終於聽到她的呼喚了,她巧笑倩兮的對他一笑,“朗飛——”
他咬牙,“還叫!”
她莞爾一笑,“那我——”
“有話快說!”
對她就這麼不耐!她抿緊了唇,心中挺難過的,但能怎麼辦?他對燈籠情有獨鍾,她卻對他情有獨鍾。
“有話快說,早點離開我的視線!”這句話都快變成他的口頭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厚著臉皮約他,她一定要約到他。
“今天黃昏後,我們在上林院門口見一下面,好不好?”
他不耐的眸光瞥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在這兒說不就成了?”
“可是在這兒說,你未必聽得進去。”她這麼說可沒冤枉他,因為她可能還沒說完第二句話,他的,心思又回到一旁的燈籠去了。
“隨便吧,我還要忙。”他懶得跟她爭辯,只要她離他遠遠的就好了,待會還得去赴好友的約。
“你答應了。不可以食言哦。”她提醒他。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不可以忘記哦。”
他惡狠狠的瞪她一記,她靦腆一笑,先行離開了。原以為這次他應該會赴約了,沒想到人約黃昏後,上街找友人的他在被她和好友邵銘心遇上便避如蛇蠍的離去,稍晚又再次對她食言。
天色越來越暗,她知道他不可能會來,她既心痛也傷心,為什麼他每次都騙她?
“火字訣嗎?”她突地想起那個“你很煩”的話。
好!她就化悲憤為力量,燒了朗飛最心愛的燈籠,哀悼她對他的愛情已逝!
“失火了!快來人啊,涵碧樓失火了!”
午夜時分,朗園內響起僕傭丫環驚惶失措的叫喊聲,不過,這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聽聞失火而從被窩裡跳起,連衣衫都來不及披上的朗飛早已提了兩大桶水飛奔進入失火的珍藏室,那裡面擺放的全是大小材質不同的燈籠。
火雖滅了,但在看到自己最珍貴的一對以大樹幹雕刻鏤空、玲瓏剔透如紙般薄,約半個人高的木雕燈籠已燒燬一個後,他的神情大顯陰霾,黑眸閃動著危險的洶湧暗潮。
“是誰?!”他咬牙怒吼。
僕傭們一人一手提著水桶,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怎麼回事?”急奔而來的朗大鈞、朗宗山及利汝靜汝個個衣衫不整,神情倉皇。
乍見朗飛最珍愛的木雕燈籠燒掉一個,紛紛冷氣直抽!
當初他為了完成這對九條龍風戲雲的木雕燈籠,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個月才完成,而後,將其呈送給當今聖上當慶壽賀禮。
而皇上察覺朗飛的割愛之情,於是在上面親筆提名賜其為“冠雲九龍風”後,再轉贈給朗飛,說此對燈籠日後可是朗家的傳家寶了,要朗飛好好珍藏,可這會兒其中之一竟已燒壞?
利靜汝走到兒子身邊,雍容華貴的臉上有著不捨,“沒關係的,朗飛,還有一個,這大概是氣候乾燥——”
“在十二月?”他馬上給自己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又愛說話的母親吐槽。
“天有不測風雲嘛,誰規定十二月不能來個天乾物燥?再說,這裡的家丁丫環都是老僕傭了,誰不知道這兩個木雕燈籠是你的命,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放火燒啊……”
“靜汝,別說了。”善於察言觀色的朗宗山對妻子的白目行為連忙使眼色。
“我不說不成啊,瞧他一臉好像是這些僕傭們放的火,這是不對的……”
朗飛咬咬牙,“娘,我沒說是他們放的火,我只想問有誰看到什麼。”
“那意思還不是一樣,三更半夜的,誰會有閒情逸致跑到咱們家來放火?”
“好啦,靜汝。”朗大鈞也受不了媳婦的多嘴,開口制止。
但還是止不了利靜汝的話, “這火會莫名的燒起來,也許就是老天爺覺得你將太多的心思擺在燈籠上面,忘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爹!”朗飛再也受不了的發出求救。
連忙拍拍妻子的手,“孩子的娘,拜託,別再‘魯’下去了,好不好?”
利靜汝還是繼續叨唸個沒完沒了,她有話若沒說,今晚她是甭想睡了。
朗宗山在父親及兒子告饒的目光下,將念念有辭的妻子先帶回房間去。
朗大鈞接著示意所有的僕傭們都下去後,才看向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