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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都裝到駝背上,再帶上大量的豆餅和鹽巴,胖子邊幫他搬東西邊問:“老爺子,咱在沙漠裡就吃豆餅和鹽巴?這不越吃越口渴嗎?”

安力滿老漢大笑:“哎呀,我的烏力安江(壯實的朋友),這個嘛,你要吃也是可以的,不過胡大認為這些嘛,還是應該留給駱駝吃嘛。”

安力滿老漢告訴我們大家,現在的季節,是沙漠中最危險的時候,從博斯騰湖到西夜城遺蹟,這先前一段路,有沙漠也有戈壁灘,幸好有孔雀河的古河道相連,還不難辨認,但是想再往深處走,能不能找到茲獨暗河,那就要看胡大的旨意了。

我們這支九個人組成的小隊,與其說是考古隊,倒不如說是古時候的駝隊,食物的攜帶量,大約維持不到一個月,清水足夠使用十幾天,在半路的幾處綠洲以及地下暗河,還可以再補充淡水。另外還有幾大皮口袋酸奶湯,在沙漠中渴得受不了的時候,喝上一口解渴,能頂過十口清水。再加上探險隊的各種器材裝置,使得每峰駱駝的負重量都很大,行進的時候,人員只能靠兩條腿,走一半路,騎一半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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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沙海魔巢

行程的第一段路線是從博斯騰湖向西南出發,沿孔雀河向西走一段,直到找到向南的古河道。博斯騰可譯為站立之意,這個名稱的由來,是因為有三道湖心山屹立於湖中。古代也稱這個湖為魚海,是中國第一大內陸淡水湖,孔雀河就是從這裡發源,流向塔克拉瑪干的深處。在我們經過湖邊的時候,放眼眺望,廣闊深遠的藍色湖水讓人目眩,不經意間,產生了一種彷彿已行至天地盡頭的錯覺。

動身之後頭兩天,教授的三個學生興致極高,他們都很年輕,平生頭一次進入沙漠,覺得既新鮮又好玩,一會兒學著安力滿老漢指揮駱駝的口哨聲,一會兒又你追我趕地打鬧、唱歌。

我心裡也躍躍欲試,恨不得跟他們一起折騰折騰,不過我身為考古隊的領隊,還是得嚴肅一點才是,想到這,我直了直騎在駱駝背上的身子,儘量使自己的形象堅毅偉岸一些。

初始的這一段路程,按照安力滿老漢的話說,根本不算是沙漠,孔雀河的這一段古河道是河流改道前就存在的,有些地段的河床並未完全乾涸,周圍的沙子也很淺,到處都有零星的小型湖泊和海子,水面上偶爾還遊動著一小群紅嘴鷗和赤嘴潛鴨,沿著孔雀河的河灣,有一小塊一小塊的綠洲,生長著沙棗、胡楊和一些灌木。

等過了這條河灣就算是真正進入沙漠了,孔雀河改道向東南,往那邊是樓蘭、羅布泊、丹雅,我們則向著西南行進,進入“黑沙漠”。安力滿老人說黑沙漠是胡大懲罰貪婪的異教徒而產生的,沙漠中掩埋了無數的城池和財寶,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夠從黑沙漠裡把它們帶出來,哪怕你只拿了一枚金幣,也會在黑沙漠中迷失路徑,被風沙永遠地埋在裡面,再也別想出來了。

這是一片流動性大沙漠,大風吹動沙丘,地貌一天一個樣,沒有任何特徵,古河道早就不見蹤影了。多虧有了安力滿,那些被黃沙埋住大半截,只露半個屋頂的古堡、房屋、塔樓;被狂風吹成傾斜,與地面呈三十度夾角的胡楊;沙漠中幾株小小的梭梭(植物名),都逃不過安力滿老漢的眼睛。這些東西連起來,就串成了一條線,它告訴我們,孔雀河的古河道曾經從這裡經過,在這條消失不見的古河道盡頭,就是那座傳說中被胡大遺棄的精絕古城。

在沙漠中給我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千年的胡楊,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誰會相信沙漠中也有樹。每一棵樹都像一條蒼勁的飛龍,所有的樹枝都歪歪斜斜地伸向東方,好像這條龍在沙漠中奔跑,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歷經了上千年,早已枯死,樹幹被風沙吹得都快平貼到地上,但是它仍然沒倒下。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從東方的地平線升起,映紅了天邊的雲團,大漠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沙丘,籠罩上了一層霞光,乾枯的胡楊和波紋狀的黃沙,都被映成了金紅色,濃重的色彩,在天地間構成了一幅壯麗的畫卷。

眾人為了避開中午的烈日,連夜趕路,正走得睏乏,見了這種景色,都不禁精神為之一振,Shirley楊讚歎道:“沙漠太美了,上帝啊,你們看那棵胡楊,簡直就是一條沙漠中金色的神龍。”取出相機,連按快門,希望把這絕美的景色保留下來。

在大家都被美景所醉的時候,我發現安力滿老漢盯著東邊的朝陽出神,臉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不安,我走過去問他:“老爺子,怎麼了?是不是要變天了?”因為在內地,我也聽說過朝霞不出門,晚霞行萬里的話,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