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靜,實則無數暗流湧動。
還有獫戎、西驪、南昭等群狼環伺。
禁軍若都變得不堪一擊,這大好河山將被撕裂,中原大地將重現戰火。
“陛下,三衙,該好好整頓一番。”沈摯道。
沈摯不是沒心眼的人,南紹莘這小伎倆全不足以讓他上當,他之所以順水推舟答應南紹莘,便是想借由此事進諫皇帝,整頓三衙風氣,斷不能再叫三衙散漫下去。
王妡頷首,對此言亦是贊同。
朝中現今擺在她面前的弊端,最嚴重的兩個,大量冗官是其一,少善戰將領是其一。
在她上輩子,沈震、沈摯父子枉死臺獄裡,朝中面對獫戎來犯竟無將可用,最終慘敗,割地賠款,尊嚴盡失,百姓困苦。
她重生之後,多方斡旋救下滿門忠烈的沈家,叫沈家父子經營北方邊塞,花費數年時間構築起阻攔獫戎鐵蹄南下的防線。
後有吳桐獻策,她徵召了不少方士、鐵匠等能人,製出雷火球、霹靂彈之類火器,終於是叫獫戎起了忌憚之心,不敢輕易南下。
但這些都不夠。
朝中善戰的將領依舊寥寥。
梁太祖兵變奪得皇位,便忌憚武將擁兵自重,效法他的做法,遂對武將多方打壓。
樞密院以文轄武就是梁太祖的手筆之一。
叫從不親臨戰場的文官去指揮武將練兵打仗邊防諜報,屬實是前無古人。
因此,終梁一代對外戰爭上輸多贏少,梁肅宗甚至有臨戰前才賜將領輿圖、陣圖這樣的奇事,可想而知,那一仗是何等慘敗。
權任輕而法制密,將士如何能奮於一戰!
在如此政權氛圍之下,梁朝能叫得上名號的名將寥寥無幾,且多無法善終。
如先頭被蕭煜用來陳情的李承恭,即使辭爵不受上交兵權了,還是被梁太宗逼得以死明志。還有梁初被譽為名將第一的楊彬,他急流勇退雖得以壽終正寢,然其子在朝堂上被諸方排擠,默默無聞戰死,歿時不到弱冠之年。
還有滿門忠烈、祖祖輩輩皆為國捐軀的沈震,被冤死於臺獄裡,何其可悲。
這都是梁朝近三百年的積弊遺留。
王妡在前樞密使蔣鯤落馬後,力排眾議將沈震提在樞密使這個位置上,為的就是打破朝中無將可用的僵局,讓武將能與龐大的文官集團相抗衡,最好是能達到文武平衡之態。
“如今暫無戰事,你領個殿前司主管公事的差遣,好好整肅一下殿前司。”
王妡交待的事沈摯自是無不應的。
王妡又點了幾個都虞候和指揮,讓沈摯重點觀察。
“李漸此人可做刀,卻不可為將。”王妡淡淡道。
身為武將,終生無對外一戰,乃是恥辱。
可以李漸之將才,除非王妡是奔著亡國去的,否則絕不會叫他領兵抵禦外敵。
王妡在梁熹宗朝為太子妃時看中李漸,是他往上爬的狠勁讓她覺得他可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李漸當時確實成為了她手中一把鋒利的刀,刀鋒所指處非死即傷。
然如今早已不是梁熹宗朝也不是獻帝時期,是她王妡統治的時代,李漸再以從前的風格來行事就不合時宜了。
在王妡完全架空獻帝之後,就提點過李漸,不止一次,讓他好生在禁軍中培養些優秀將才。
李漸不僅沒聽,還偶有打壓有才之人的舉動。
王妡對此很失望。
隨著權力越大、掌權日久,李漸的短處被暴露無遺——嫉賢妒能、目光短淺、自作聰明。
現在是連把刀都做不好了。
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臣,且為她登基也算立下了汗馬功勞,只是希望李漸能有點腦子,別在將來悲呼鳥盡弓藏。
她將沈摯差遣去殿前司便是敲打李漸,希望李漸別讓她徹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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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漸在家中躺著,的確是病了。
他平生一好名馬,二好美人。
他最愛的一匹馬被奪走,他焉能不病?
他這是心病!
躺在家中,他沒有得到醫治心病的心藥,反而得到了皇帝的申飭。
原本七分假的病變成了七分真。
後又聽皇帝差遣安定侯去殿前司主管公事,李漸十成十病倒了。
“陛下這是要棄了我呀。”他對來給他侍疾愛妾如此抱怨,可見是真病糊塗了。
年輕貌美的女人接過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