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紐約的摩洛博士不辭跋涉,來到我們的委員會,提出失明的預防法:“目前,盲校中的兒童,約有三分二是因為在出生時眼睛受到病菌感染而失明的。
像這種情形,如果我們在孩子出生前先加以消毒、防範,是絕對可以避免的。“
博士因此力主嬰兒一出生就應該做眼睛消毒,而且認為應把這點在法律上明文規定,為了達到此一目的,他希望我們的委員會能積極帶動輿論。
“你既然知道病因所在,為什麼一直沒有采取行動呢?”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反問他。他帶點無奈地說:“老實說,所謂的病菌感染,就是這些孩子的父母曾做了不名譽的事,而染上不可告人的病。這種情形連醫生都無法公開說出來,報紙、雜誌也都避而不談,我當然沒有辦法,因此才來請你們幫忙。”
原來有這種障礙存在,委員會的所有成員聽了博士的說明後,都同意盡力推展這項工作。可是正如摩洛博士所說,事情並不簡單,因為醫生與大眾傳播機構都有很深的成見,不肯輕易打破避免談這類問題的習慣,因此都對我們表示愛莫能助。
如此又過了兩年,也就是1907年,我到堪薩斯市,與一位眼科大夫談到此事,他說:“這種事以報紙的效果最大,你們為什麼不去拜訪《堪薩斯市明星報》的總編輯呢?說不定他會答應讓你們在報上討論盲童的問題。”
我立刻安排拜會明星報總編輯尼爾遜先生,可是他卻非常乾脆地一口回絕了我的要求。我當時很失望,或許是我沮喪的表情打動了他,他忽又改變了語氣:“這樣好了,你們要寫什麼儘管寫,可是能不能刊載的決定權在我們,好嗎?”
我很快寫了幾個真實的例子送過去,結果尼爾遜先生把這篇稿子登在明星報的第一版上面。至此,我們總算克服了第一道難關。
同一年,《仕女雜誌》刊載了同一問題的文章,我又陸續寫了幾篇稿子,於是全國的報紙、雜誌紛紛加以轉載,擴大討論面。之後,如《盲人世界》、《盲人雜誌》等一類專門討論盲人問題的雜誌,接二連三也創辦起來了。
我還受託在《教育百科全書》上發表了有關盲人的論文。從此,我的工作量逐漸增多,稿約不斷,甚至有點應接不暇,經常還得出席各種會議和演講。
生活的步調忽然變得十分匆忙,往往急忙忙地趕到會場,開完會回到家,已有另一項邀請在等著自己,有時在同一天內要連趕五六場。此外,信件也特別多,處理的時間相對地增加。由於過於勞累,老師與我都感到吃不消,身體也搞垮了。
雖然我們忙得應接不暇,可是生活上仍感桔據,有一陣子連女僕都在不起。於是,莎莉文老師每天早上送先生到火車站後,回程時順道去買菜。這時,在家的我就得擦桌椅、整理房間、收拾床鋪,然後到花園裡摘花來插,或者去啟動風車貯水,還得記住去把風車關掉等等。我的工作量相當重,偏偏這個時期的稿約、信件又特別多。
1906年,由州長推薦,我出任馬薩諸塞州盲人教育委員會的委員。每次委員會開會時,莎莉文老師總是坐在我身邊,以手語向我轉述會議進行的情形。我的感想是,每位委員都喜歡做冗長無味的演講,那些不著邊際的質詢、回答等官樣文章更叫人疲憊不堪,因此在擔任此職四五個月之後,我便請辭了。
但是,真正有心為盲人謀福利卻又非得透過團體的力量不可,惟有這樣才能喚起輿論的注意與支援。因此我仍然必須出席各種公開場合,參加如醫師公會或其他公會的會議。為此,我必須多加練習演講的技巧,以期在面對大眾時更具說服力。
基於此目標,我曾先後向多位老師學習表達的技巧,可惜效果都不盡理想。就在此時,我遇到了波士頓的懷特先生,他精研音樂理論,對人類的發聲機能很有研究,我抱著碰運氣的心理去請他幫忙。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不過對我而言,這也算是一種研究工作,我們不妨試試看吧!”懷特先生很爽快地答應我的請求。
於是從1910年起,懷特先生每星期六都到連杉來,住在我們家,星期日才回去。
他停留的這段時間也就是我上課的時間。
在我10歲時,莎莉文老師曾帶我去找郝拉先生,那是我首次學習發聲法。郝拉先生為了讓我瞭解聲音響起所引起的振動,就抓起我的手放在他臉上,然後慢慢發出“ARM”的聲音,並要我儘量模仿。就這樣反覆練習,可是由於我太緊張,勉強發出的聲音顯得很雜亂。
“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