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抒涵說的那樣,閆百通果然就在酒樓一層大廳靠窗的一張桌子那裡坐著。與他在一起的,還有一位中年女性,據陳抒涵介紹,那是閆百通的夫人,閆百通每次來吃飯都會帶著夫人一起來的。
半年沒見,閆百通的體型明顯地膨脹了一圈,原先臉上還有些未老先衰的灰色,如今看起來已是紅光滿面,這恐怕只能解釋為春天酒樓的飯菜養人了。
早在半年前,馮嘯辰第一次和閆百通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感覺到這位老閆是個典型的吃貨,只是因為當老師收入低,難得有大快朵頤的時候。這半年時間,閆百通在新嶺和桐川兩個地方來回跑,其中在桐川的日子倒比在新嶺要多一些。馮嘯辰在楊海帆寫給他的信中已經瞭解到,閆百通幫著公司解決了不少技術難題,還拿出了幾個不錯的設計。楊海帆按照馮嘯辰的吩咐,對於閆百通做出的貢獻一律給予重獎。閆百通前前後後從公司拿到的獎金也有兩三千塊錢,至少在吃飯這個問題上,他已經不再需要省錢了。
陳抒涵還告訴馮嘯辰,他建議的貴賓卡的制度,春天酒樓已經在實行了。閆百通因為是馮嘯辰介紹來的朋友,又在辰宇公司工作,所以陳抒涵真的給他發了一張白金卡,能夠享受七折優惠。閆百通的夫人不太會做飯,閆百通嫌家裡的飯菜不好吃,所以經常跑到春天酒樓來開葷。
馮嘯辰讓馮立先騎車回家去,又讓陳抒涵不必陪他,自己一個人徑向閆百通坐的那桌走去。閆百通和夫人倒也沒有特別奢侈,只是要了兩個菜下飯吃。閆百通面前還擺著一個小酒杯,旁邊有一個裝了半瓶酒的酒瓶子。他並不酗酒,每頓飯也就是喝個一兩酒左右,這個酒瓶子是他從家裡帶過來的。那年代也沒有收開瓶費的說法,他每次都是自己帶酒過來,相當於把酒樓當成自家的食堂了。
“閆老師,吃著呢?”馮嘯辰大大咧咧地向閆百通打著招呼,然後拉過一把椅子,在桌邊坐下,向閆夫人也招呼了一聲,道:“師母,您好,我叫馮嘯辰,是閆老師的學生。”
“是馮處長啊,你啥時候來的?”閆百通看到馮嘯辰,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又向夫人介紹道:“淑芝,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小馮處長,辰宇公司就是他引進進來的。”
“哦,是小馮處長,你好你好!”閆夫人連忙向馮嘯辰問候著。自從丈夫給辰宇公司幹活之後,家裡的收入水平迅速提高,不但有錢三天兩頭地來下下館子,閆夫人自己還做了好幾身不錯的衣服,在單位同事那裡賺夠了羨慕。對於給丈夫提供了這麼好機會的人,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她從前雖然也聽閆百通說過馮嘯辰非常年輕,卻不料會年輕到這個程度,心裡不禁有些驚訝。
“閆老師氣色好多了。”馮嘯辰笑嘻嘻地對閆百通說道。
此言一出,閆百通的老臉頓時就紅得不成樣子了,也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別的原因。閆夫人倒是笑著揭發道:“小馮處長,你不知道,老閆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太刁了。過去總嫌我做的飯不好吃,想到外面吃飯,又花不起錢。這不,你給他介紹到辰宇公司去幫忙,那邊也挺客氣,時不時給點勞務費啥的,都補貼到他這張嘴上了,你說他的氣色能不好嗎?”
“的確是……吃得好了一點。”閆百通有些狼狽地解釋道,吃慣了粗茶淡飯的人,突然有個大吃大喝的機會,而且持續半年時間,增肥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關於閆百通發福這件事,在工學院的同事裡早已成了一個善意的笑柄,現在被馮嘯辰一語道破,他豈能不覺得尷尬。
“主要是楊總經理那邊非常客氣,每次我到桐川去,他都要交代小食堂專門給我做吃的,一日三餐不算,晚上還要再加一道夜宵,唉,醫生說我都有點脂肪肝了。”閆百通苦悶地說道,說完,不等馮嘯辰接過話頭,他又趕緊岔開,問道:“馮處長,你啥時候回來的,這趟回來,得過完年再回京城吧?”
“我是今天下午剛到的。”馮嘯辰道,“我母親和弟弟都在桐川,就剩下我爸和我在新嶺,所以我就領著我爸到這吃飯來了,正巧聽說你也在這。”
閆百通道:“嗯嗯,我也是前天才從桐川回來的,這不,就帶你師母到這吃飯來了。家裡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我們老兩口也懶得開伙。”
馮嘯辰自然不會去揭穿閆百通的謊話,吃貨這種生物,在後世可以大言不慚地自我標榜,在當年則是很受人鄙視的。其實馮嘯辰覺得喜歡吃點美食不算什麼缺點,總好過有些人賺了錢之後犯生活錯誤吧?有關閆百通的工作情況,馮嘯辰聽楊海帆介紹過一些,他原本打算晚上專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