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一動不動。從張開的手掌可以看出,這不是一隻嬌嫩的手,手心雖然沒有厚繭堆壘,但卻也有楞有線,健美紅潤,而且這隻手肯定具備一定的功力,不然不會懸停得這樣穩若玉石雕塑一般。
大家都看著柳兒的手,沒發出一絲的聲音,都怕有什麼驚擾妨礙了她超常觸覺的判斷。
“伊是格鐵板門。”魯天柳給了大家一個肯定的答案,那是因為她手背上超常觸覺感覺到的溫度給了她這個答案。
“這門別是‘悶口’,外邊打不開。”五候說話的聲音嗡嗡的。
“呆了你吧,這裡相格人會只做個‘悶口’,那人丟得勒還不如扇自家耳光哉戴菜罈子遊街勒。”魯天柳邊說邊斜了五候一眼。
“那、那……”鄭五候那了兩聲沒了後音兒。
魯承宗回過頭來,望著秦先生開口問道:“先生覺得會是個什麼格?”
秦先生笑了:“當家的明明曉得的,卻還要嗯吾開口話出來。這樣的長方形狀上下走向,活槓應該橫中間。嗯吾覺得應該是九宮格。是啥格門吾就不曉得了”
這五人之中,除了魯天柳,秦先生也是說的吳語,另三人倒都是正宗的北腔,但他們之間的交流卻沒有一點障礙。相互之間至少應該是聽得懂的。
“五珠掛九宮,伊是‘懸珠九宮門’!”秦先生的話提醒了魯天柳,她快口脆語脫口而出。
魯承宗微微一笑,看著柳兒的雙眼中滿是憐愛。
魯聯伸手從揹筐中抽出一把砍刀,一把烏青厚背砍刀,沒刀鞘,刀刃處有兩指寬的軟魚皮護套保護,砍刀的刀身不算小,厚實沉重,而柄前的護擋卻不大,刀柄也很短,刀柄尾部是個滑溜的圓銅球。
他單手將砍刀翻轉上提,捏住刀背,用刀柄半圓頭往門的左上角敲去。
“慢些哉!”秦先生制止了他,“莫急、莫急。這格順序一錯,珠落弦亂,這格門就打不開哉,那就真成格‘悶口’哉。”
“對格呀,先生,兩、四為肩,然後落上九,掛三、七,一六八為落槽,中五閒格。”魯天柳對九宮門的開啟路數的確很熟悉。
“那格是木板門,這格是鐵板門。”秦先生說完這話又深深吸了口氣。
“金、木倒行。先動下一,然後八、六足。”魯承宗開口了,他要沒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是不會做出決定的。此時之所以能直接將解釦的步驟說出,是因為他年邁的記憶裡有一部古籍。
漢代徐嶽《術數記遺》有云:“九宮算,五行引數,猶如迴圈。”
魯聯又望了秦先生一眼,見他沒再說話,就將刀柄便往下一落。這第一下輕輕敲在門下方的中間,然後是右下角、左下角。
大家都屏住呼吸,盯住這門有什麼反應。眼睛看不到什麼,耳中卻聽到有東西滾動的聲音。聲音漸漸變大,好像是滾動的東西在變多。
那些聲音突然嘎然而止,再沒一絲聲息。
“伊齊動五位閒格的七、三方向。”秦先生說道。
魯承宗從木箱中拿出一把寬刃木刻刀,與魯聯點頭會意了一下,木刻刀和砍刀柄同時落在五位在七、三方向的外邊上。
滾動的聲音始終沒再出現,卻傳來了物件兒的滑動聲。門外幾個人都熟悉這滑動聲,這是門柵槓在移動,咯噔聲傳來,門柵槓到位了。
門無聲地轉開,沒要外面的人推,而且開得很徹底,一直轉到貼住牆,到了沒法再開啟的位置。
門裡是一條不長的過道,準確說應該是一道雨簷。這雨簷到左面樓廳的前廊就結束。但這和前廊銜接的地方,也是拐彎往花房去的巷口。而在前廊的花格子柵欄外面有座一人多高的劍形假山石。
這樣佈置倒是很合吉相風水。後門進去肯定是後宅院,一般後院不做十字叉口,這樣會衝了正房局相,所以這裡的岔口只分了三條道。而前廊外的劍形假山石,斜鋒正對著後門口,可以用來鎮住後門處的陰穢。
魯聯首當其衝走在第一個,但步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小心。他邊走邊褪掉砍刀刃口上魚皮護套的黃銅鷹嘴搭扣,取下護套。這下砍刀刃口鋒芒盡露,一道青光閃爍流溢。魯聯左手再一晃,二指寬的軟護套便裹在了左手手腕上。
魯聯握刀的手勢很特別,不是一把整個死死抓住刀柄,而是後三指握住刀柄,拇指和和食指曲八字狀捏住護擋。由於刀柄很短,這樣握才剛好全部握住。可他這樣的握法絕不是為了遷就過短的刀柄,是因為這樣可以方便地伸直捏護擋的曲八字,讓手掌剛好滑過柄尾的圓銅球。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