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又看到了魯一棄。雖然離得遠遠的,但養鬼婢還是能將魯一棄的每個細小的動作看的真真切切,因為天色已經大亮了。
魯一棄的左手輕輕地搖著,這意思很明確,是讓養鬼婢不要靠近。
養鬼婢也沒想靠近,就算魯一棄不搖手她也不會靠近。因為魯一棄身後站著一個面若淨盤、目如朗星的喇嘛僧。雖然自己可以為了魯一棄捨卻性命,但她卻不想因為自己的靠近而導致魯一棄被別人瞬間要了性命。感覺之中,養鬼婢知道那喇嘛僧就是個能瞬間要了魯一棄性命的高人。
活佛沒有想要魯一棄的性命,他依舊抓住刺穿魯一棄肩窩的盲杖頭,只是將身體稍稍靠近了些魯一棄,低聲說道:“世人並不是都能度,如若不是那胖丫頭,這盲眼的人便度了你了。”
身受痛楚的魯一棄將咬緊的牙關慢慢鬆開,在臉上綻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他平常時都是面無表情,微笑往往是他出擊的預示:“我是未能度他,可那丫頭卻度了他。一刺之痛,了卻失魂苦楚,了凡世無助之心,棄無控軀殼,不再替兇為惡,當登極樂。我亦並非未度,你沒見我也渡一人嗎?就是那丫頭。為我一介殘軀,更為了蒼生百姓之利,她忍心中萬般苦痛親手殺了自己父親,此悲此善當趨真佛之心。”
“那你知如何度我嗎?”活佛問道。
“我若知道,便不能說。天機不洩,佛理自悟。而我確實不知,所以我可以告訴你。至於是理、是引、是謬、是惑你自省。”
“請誨。”
“我佛悟道之前,俗身貴為王子,享盡天下所有富貴甘醇,才悟出無慾皆空之佛理。我輩之人無有此極致境地,所以該從另一極致入道,所修皆應落在‘苦’字上。”魯一棄所說之理是從一部很少為人知的《苦儺脫諸經》上得來的,但這一佛理是為大乘佛派,與藏密小乘佛學差別很大。所以對於活佛來說,這種觀念是有新意的。
“何為‘苦’?”
“知眾生苦,為眾生苦,苦心、苦志,苦修,苦悟,然後方能捨私慾,棄俗體,念成灰。舉止皆自然,四觸皆虛空,登玄入佛境。”這些短短几句中,魯一棄又加入了道教的玄虛自然之道,這是活佛更未曾接觸過的。
“如何行?”
“送我上天梯。”
“你來度我?”
“無分你我,度人亦是度己,我為天意,你為佛行。”
“當是這般。”這次活佛沒有多想,說完此話,立即出手。
剎那之間,只見鋼折血濺……
要從“九色天雲獸紋場”這樣的坎面上過去,方法有兩種,一種是解坎而行,這一點穆天歸辦不到,就算能行,眼下的時間也不允許。另外一種方法就是從坎面子上方飛過去,穆天歸是不會飛的,不過此舉卻是完全可以利用器械一試。
穆天歸卻並沒有因為可以採用第二種方法而感到高興。因為從“九色天雲獸紋場”上方過去後,還要面對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就是坎面另一側的金幢白塔。飛過“九色天雲獸紋場”也許可以,但飛過這座白塔可以嗎?!
第七節 飛過坎2
白塔之上肯定是會有釦子與“九色天雲獸紋場”相疊,而且釦子的扣殺範圍很有可能就是用來彌補“九色天雲獸紋場”這種平地坎的空中缺兒……也就是說,金幢白塔上的殺扣很有可能就是用來對付從空中闖過“九色天雲獸紋場”的坎子家們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但是要穆天歸能飛過去,而且還要在合適的位置沿這兩組坎扣相疊的坎沿而行,這樣才能安全透過。
合適的位置在哪裡?坎沿又是什麼形?時間緊迫,穆天歸已經來不及將所有事情都弄個清楚。他決定先靠近白塔再說。於是把隨身包囊開啟了,取出應用物件。
穆天歸的輕功不如瞎子、胖妮兒,也不如養鬼婢,所以要讓他像瞎子那樣從“飛蛾索”那樣粗細的牽索子上走過去是很困難的。但功力達不到的方面,往往是可以利用器械進行補救的。這點對於墨家的當家人來說正合上他們所長。
一隻四翼八爪飛蜘蛛,用關外精鋼鑽竅、刮片(兩種處理鐵製品的工藝)而制。穆天歸將它機簧上緊後,抬手間,“呱啦啦”一聲飛出。蜘蛛飛出的同時,尾部竅眼中放下一根金陵織造出的三盤絞金線。飛蜘蛛在白塔的中上部飛繞了一圈後,最終落在塔腰的上斜面上,八爪彈扣,一齊牢牢抓住磚縫,同時還壓住了正面的金絞線。穆天歸輕提金線,將一隻做工極為精緻的小滑輪放在金線上,小滑輪輪鉤上帶有一根比金線稍粗的彝麻線,這線很輕,只比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