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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果然,兩艘戰船速度一下子就上來了,原先被鐵頭船拉開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他們起了力把子(船槳),把操兒(划槳的人)勁兒挺大,好像數兒也不少,不見力乏,可能是幾隊子輪換著一個把呢。”

甌子的眼力勁兒是絕對準確的,可是分析得卻有偏差。海船上的槳,都是又長又大的,需要幾個人同時用力才能劃轉起來。要是像甌子說的那樣,一個槳幾個隊,那麼一條船二三十個大槳,單是划槳的人就需要兒四五百人,再加上其他扯帆把舵的人員,以及這些人必須配備的食物、水和各種用品,那是個很大的重量。而現在從那兩艘戰船吃水上看,它的載重很輕,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那麼這些大槳都是些什麼樣的力士在劃?

“不是,那都不是人在劃。”魯一棄輕聲說了一句,這句話只有他自己和身邊的老叉能聽見。

“那會是什麼?”老叉看來不止是好為人師,也很好學。但是謙遜的他低眉垂眼著,竟然沒在意到魯一棄此時正半閉著眼睛,臉是朝著沒有戰船的方向。

“兩種情況,一邊是木牛流馬,另一邊是鬼操船。”

第二節:鬼操船

沒有別人的聲音,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被吩咐到的人都清楚自己必須怎麼做,他們已經無數次訓練和實際操作過了,此時要再多問一個字都會被認為是蠢蛋。

主帆邊翅展開了,就像魚兒伸出一對腹鰭;副桅“吱呀”怪叫著往上升高了兩尺。帆纜鬆開了三扣,帆頁將風兜起,漲鼓鼓地硬撐著力。

魯一棄感覺船頭翹了翹,然後船體原來輕微的顛簸變成了跳動。他們也加速了,而且還快得像是貼著海面在航行。船頭的水花開始濺上了甲板,船尾攪起的水浪讓幾隻海鷗緊緊追逐。

但是即便達到這樣的速度,背後的兩艘古戰船始終沒有再被拉開。

這是因為鐵頭船是想用一個大弧線的拐彎甩掉兩條古戰船。不管弧線走得多大,最終總是拐彎了,掉頭了。只要是拐彎,方向也就會改變,方向改變了,船帆所受的風向也會變。雖然步半寸巧妙地迴旋帆頁,儘量保證最大的受風面積,並且松帆頁多兜風量。但風力方向的改變最終還是會影響帆的出力。

而那兩隻古戰船不但同樣巧妙地在控制著帆頁,兩邊的槳子一直都沒有停歇過,並且划動的頻率似乎還變快了。讓人無法不為之驚歎。

同時鐵頭船上幾個使船的好手還發現,那兩隻古戰船在追趕航行中,之間還有一種非常巧妙的配合。應該是交叉雙線型的輪換航線:一艘船直線追趕,一艘船弧線追趕。走直線的是對準弧線上某兩個點之間,這樣就距離短,衝勁大,速度快,能很快超過走弧線的同伴,迅速拉近和鐵頭船之間的距離。但是當鐵頭船從它前端弧線點上過去了後。直線船會馬上改變航向,變成弧線追趕。而原先弧線追趕的那艘戰船此時會瞄準下一個點直線趕上。這就像是兩個魚網要交替著兜捉住一條魚。

這種配合他們都沒見過,因為他們就算控船能力再強,也都只是個漁夫。而那兩艘古戰船使用的分明是一種戰場才有的戰術配合。魯一棄不是操船的好手,但是戰船的配合讓他在腦海中搜尋,搜尋一切與之相類似的招式:奇門遁甲第十三局“斛下遞錐”。這是魯一棄搜尋後最終下的定義。

此時鐵頭船基本上已經整個掉頭了,航行狀態已經和開始時大相徑庭。船速變慢了,船頭的浪頭反倒變大了。這是逆波現象,與風有關,也與洋流有關。不管與什麼有關,都對只是利用雙桅帆頁航行的鐵頭船不利。

“那是什麼?”鷗子的驚叫聲響起。

這句話讓步半寸身形微微一抖,這是他帶上鷗子後第一次聽到他在船樓上說無法確定的話。

鷗子從小就跟著師傅在清兵營裡混,他師傅是兵營中檢視地形、測繪地勢的專職。所以他自小也就練出一雙望遠定距的好眼力,十**歲已經是兵營中不可缺的“神目號頭”(冷兵器世代,軍營中的偵查、瞭望、報警兵種的小頭領)。後來沒禁得住誘惑,把都統的老婆給睡了。大好的前程就這樣讓一個徐娘半老的娘們兒在床上用盞茶的辰光給毀了。那都統怕臉面有損,也沒聲張,只是借個緣頭把他趕出了軍營。然後出高額暗金在江湖上買他的腦袋。於是他四處逃亡奔命,直到在鴉頭港被步家收留,幫他另編了個家世身份,請幾個江湖大家出佐證,此後才得平安。

對於鷗子來說,距離太遠無法判定的東西他是不會開口的,說出口的基本是已經確定了的和在距離上能夠構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