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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少少猶豫了一瞬,“陛下恕罪。”

“罷了,這叫法果然彆扭,姑娘就姑娘吧。”宋天天笑道,“我這次來,只為了問公子一件事情。”

裴竹奇道,“哦?不知是何事?”

“先前……公子曾說,有些東西是你不願要的,卻被你的父母兄弟硬塞與你……抱歉偷聽到公子酒後之言……”宋天天直直看著他,“我當初聽到後頗有感觸,現在只想問……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裴竹再度愕然。

片刻後,他笑了,笑得真心實意,“沒想到竟然被姑娘聽到,唉,真是丟臉。”

宋天天依舊直直看著他,等著他繼續。

“當時既已酒醉,酒後之言,豈能有假?若還是假話,也未免太可悲了。”裴竹笑著搖了搖頭,“只是有關於我幼時私事,請原諒我不願細說。”

“哪裡,還請恕我唐突才是。”宋天天斂下眼神。

而後又閒談兩句,宋天天便告了辭。

裴竹一直含笑看著宋天天走遠。

對於宋天天的那點變化,他自然也發覺了,卻沒有大驚小怪——在他看來,再大的變化又如何,能抵得上他當初麼?

之後的那段時光,在許多人眼裡,有些一成不變。

梁婉依舊除了裴瑤誰也不見,裴瑤也依舊成天在梁婉和裴竹間兩點一線。

白南之和裴竹都成天無所事事,於是漸漸混到了一起,沒事總要較量幾盤棋局,長時間比試下來互有勝負,但從大體上來看是不幸的,裴竹的勝率更高一點。

宋天天依舊每天朝堂書房連軸轉,每一點空閒時間都寶貴得跟什麼似的。

她曾用過一段寶貴的空餘時間也試著和白南之下了幾局棋,結果是更加不幸的,每次都一敗塗地。

先前因為梁婉突然的閉門謝客而有些慌亂的大臣們,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鎮定下來。他們終於發現以往那個只知玩樂的小小女皇,一旦認真起來,竟然也沒那麼昏庸。

時間如水流般滑過。

面對這段幾乎能算是一成不變的時光,宋天天卻感慨道,“像放了閘一樣。”

隱藏在平靜的表面之下,總還有些東西在急劇變化著。

比如宋天天的改變。

比如梁婉的病情。

這變化一點一點積攢,初始許多人還看不出,但終有一天會積攢到一個地步,釀成一場驚天鉅變。

嘉希十四年,一月,太皇太后駕崩。

舉國哀悼。

梁婉熬過了新年,卻還是被這個冬天給帶走了。

一堆人守在梁婉房中,伏地痛哭。

只有宋天天仍站著,默默站在房屋正中,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那位老人,扎眼至極。

扎眼歸扎眼,現今宗吾宮中還沒有人敢責問當今聖上為何不跪拜。

——哦,還有一個。

伏在梁婉床邊的裴瑤,抬起腫得像核桃一樣的雙眼,盯著宋天天恨聲問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房內隨著這一聲責問而陷入一陣寂靜,所有人噤若寒蟬。

“如果你不願意在這裡惺惺作態,你可以不來。”裴瑤將聲音提高了一點,“這裡不需要你。”

原本正在發怔的宋天天,聽到這聲音,抬起頭將視線移到裴瑤身上,笑了。

這一笑徹底勾起了裴瑤的火氣,她站起身來,手指著宋天天高聲罵道,“這一年來,外婆整日整日躺在病床上,你有來看過她嗎?你有嗎?你看過幾眼?一眼都沒有!只要我在陪著外婆!好吧,外婆活著的時候,你不在乎她,無所謂,反正她也不喜歡你!但是現在外婆人都走了,你何必還要在這裡展示你的不敬?”

房內只回想著她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制止。白南之和裴竹都沉默地處在一旁,這是宗吾皇室內部的爭執,沒有任何人有資格開口。

“我不敬?”宋天天仍笑著,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現在這樣,就敬了?”

“你……”裴瑤語塞。

宋天天卻不給她繼續思考措辭的機會,只道,“你若真對我那樣不滿,可隨我出去。別在這兒,吵了她。”說罷轉身拂袖,便向門外走去。

裴瑤自然沒有隨她出去。

不多時,房內便恢復如常,就好像剛才那爭執沒有發生過一般。

宋天天出來了,卻不知要往何處去。

她並不在乎別人如何評價她與梁婉的關係,不介意別人說她不孝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