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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陣狂笑後正待開口譏諷;豈知忽然間四下潮水一般的湧出大群手拿鐵尺;鎖鏈的官差;將周圍的道口小巷封了個水洩不通;為首之人四十上來;剽悍非常;正是金陵總捕頭史雄。

方才外間爭執一起;賈詡便去知會了這位專理治安的差官。對於史雄而言;只要寶玉發話;叫他去明火執仗的當街殺人都不是難事;何況是這等為民除害;維護地方安寧這等應盡的義務?

史雄要在主子面前顯擺威風;頓時馬上頒下嚴令調集了手下趕來;連那些平日裡關係較佳的地痞流氓也一同拉來以壯聲勢;好在他今日在此擺酒賀壽;邀請的人多有下屬同僚;因此組織起來才能這般快法。

見四面均被身穿衙役官服的公差團團圍住;後面幫手的閒漢只怕也有三百來人;個個目露兇光;手持利器;那些片刻前還耀武揚威的人頓時萎焉了下來;知道只要這場對己方來說;人數上處在極其劣勢的鬥毆一起;混戰中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算事後僥倖能保下性命逃出;也要落下個繪影描圖;抗拒官府的大罪。那名方才還洋洋得意的大漢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後退數步;色厲內荏的喝道:

“倚多為勝算什麼英雄?你究竟想怎樣!”

寶玉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虛張聲勢;冷冷道:

“你剛才說誰是狗?”

那滿面橫肉的大漢頓時一窒;馬車簾子忽然被掀開;一個四十上下;看起來極其幹練的精瘦漢子掠了出來;迎面”劈劈啪啪”就給了那大漢數十個耳光後;對寶玉躬身道:

“這些下人不懂事;公子萬勿與他們一般見識;今日此事如何解決;還請劃個道出來!”

寶玉看了看侮辱典韋的那大漢一眼——那廝已被打倒在地;不住呻吟;臉已腫得不**形;口中牙齒至少被打落一半;也有些暗自心驚這漢子的出手竟是如此快法;淡淡道:

“我劃什麼道;自有王法公斷!你等縱馬橫行鬧市;一路上這些平民百姓的損失如何算來?”

那精瘦漢子也不多說;雙手捧出一張銀票:

“此乃紋銀五百兩;足夠賠償他們的損失了把?”

寶玉也不急於將銀票接過;看了看四下裡聚集的人眾;冷冷道:

“你等悍然拒捕;打傷我方多人;這筆帳又如何演算法?”

中年人一揚眉;臉上戾氣一閃而逝;深吸了一口氣道:

“要說被打傷的;似乎是我們這方把。”

寶玉忽然展顏一笑;徑直行到旁邊一名衙役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方才一馬當先;奮不顧身;那是很好的;不過這些人都兇悍得緊;有沒有受傷?可感到渾身上下是否有不適的感覺?有的嚴重傷勢初時中了還不覺得;後面一會兒才慢慢發作的。”

這衙役名叫劉老二;跟隨史雄多年;乃其心腹;俗名”雁拔毛”;意指連大雁飛過也要扯將一根毛下來;其為人可想而知;他方才率了一幫手下縮在人群中靠後之處;”一馬當先;奮不顧身”八字考語實不知從何說起。愕然間忽聽得寶玉將話挑得這般明顯——這等逢場作戲卻乃是此人的拿手本領——頓時應聲倒下;在地上翻滾乾嚎起來;同時在地上連使眼色;他手下十餘個兄弟也有樣學樣;”內傷”一齊發作;頓時呼號之聲;連綿不絕。

中年人見寶玉這般明目張膽的將髒水潑到自己的頭上;額上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眼見得就要發作;忽然車中有人咳嗽一聲;那中年人面肌一搐;顯然強直忍耐;自懷中再摸出一張銀票;說道:

“這一千兩銀子就算是兄弟們的醫葯費;公子意下如何?”

寶玉卻還在嘖嘖有聲:

“兄臺真是有錢;怕不是掘到了銀礦把?”

斯時私掘銀礦乃是欽定的與謀反等同的大罪;那是要誅滅九族的;寶玉似是無意的將這個罪名羅織到這些人的頭上;用心可想而知。

那中年人終於忍耐不住;抬起頭來目中兇光一閃;卻恰好看見凝重沉穩如一座巍峨的山脈的典韋擋在了寶玉的身前;而旁邊那名虎形黑大漢不住捏著手指;眼中的嗜血的目光似屠刀上的冷芒一般連續閃耀著

這中年人心中一凜;想到自己保護的車中人的身份;手指已生生捏入了按著的車轅中寸餘;一字一句的道:

“公子真是愛說笑;不知是否可以放我等離開了?”

寶玉笑嘻嘻的道:

“你看我們外圍那麼多兄弟;專門來這裡一趟也不容易;閣下腰纏萬貫;是否請他們也喝上一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