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手裡不知幾時多了一把摺扇,他下巴對著楚靜,啪嗒一聲將那摺扇甩開,才要說幾句輕佻的話來逗逗樂,顯示一下他的紈絝派頭。楚靜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目不斜視的直接從他和嚴常景的中間走了過去,她還故意的,撞了一下他,小小的身板,撞人卻恁的疼,同時一句輕柔的帶著譏諷的話傳來,“打扇?娘氣!”
寧遠咬牙忍痛,心裡更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他將手上摺扇往後一拋,才要追上去,卻是給嚴常景給扯住了,嚴常景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太過亂來。畢竟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是楚靜願意的,到時候楚靜的名聲壞了去,擔責最大的就是她自己。能不得罪國公府而將仇報了,豈非更好?
寧遠給嚴常景一記眼神,意思是他知道了,嚴常景才鬆開他。兩人肩並著肩的跟在楚靜的後面。楚靜則是氣派的大步走在前頭,如此之下咋一看,寧遠與嚴常景就似楚靜的跟班兒。
寧遠和嚴常景是這家酒樓的常客,管事自然認得他們,他們一來,這裡的管事就親自的帶了他們進他們專用的雅間,安春安秋則被帶去了旁處。
楚靜不客氣的佔了主位。管事的親自奉了茶後,不等吩咐,就要下去準備慣例的好酒好菜。然而楚靜卻是開口將轉身正要離開的管事叫住了。
“你們這裡,最烈的是什麼酒?”楚靜開口問道,溫柔美麗如仙女一般的人兒,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好聽非常的,可這問出的話卻跟溫柔半分不著調了。
管事的並不知道楚靜,但楚靜乘坐的馬車有國公府標記他是看到的。管事的看了眼寧院和嚴常景,見他們專心品茶,並沒有什麼異色,管事就恭敬的站到楚靜邊側彎腰答話道,“仙人醉是最烈的!但女兒紅最適合小姐了。”
“不要女兒紅,就仙人醉,我要一罈子!”楚靜伸手食指晃了晃,然後帶著挑釁衝對面的寧遠比比下巴,“敢跟我喝不?”
被一個女子這樣問,寧遠直覺得臉丟大發了,他將手上的茶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意氣用事的對管事比出二根手指,“給老子來二罈子!”
嚴常景也挑著眉毛要了二罈子,他譏諷的打量楚靜,直覺得這個楚四小姐的好勝性子是非常愚蠢的。只是偏偏,她卻是勾的一直都能沉住氣的寧遠連露暴噪脾氣。
“換上最大的碗來!”楚靜追加的吩咐。
管事的沒敢耽擱,下去不久就親自的送了這仙人醉來,同時精緻的吃食也流水一般的端上了桌。
在修真界的時候,楚靜是愛喝酒的,尤其是愛喝烈酒,龍精最是知道楚靜的愛好,他會千方百計的去尋來好酒,就是一些愛酒如命的老怪珍藏的好酒,龍精也有法子弄到。然後他們二個人會御風飛到最高的山顛上,閒看雲海,靜品好酒,對眼,會意而笑。
好懷念那時候的日子!
好想念那個呵護她如呵護自己的性命一樣的龍精!
一瞬間,楚靜的眼神變的空渺惆悵,帶著深深的追憶和懷念。
然後,楚靜站了起來,利索的自己動手弄開酒罈密封,她一手託壇底,一手託壇身,給自己滿滿的斟了一大碗。放下罈子後就立刻伸手端起碗,脖子一昂,如喝白開一般大口的喝下。
寧遠、嚴常景和管事的都怔怔的張大了口,他們驚詫的自然不單單是楚靜這極不端莊的喝相,也不單單是楚靜提酒罈所表現出來的臂力,更是楚靜這般輕鬆的大口喝下這仙人醉,眼前的仙人醉烈到什麼程度,他們三人最是清楚。
莫不成,管事的給她的就是白水!
寧遠的目光移向楚靜手邊那罈子開封的酒,管事察覺到寧遠的眼色,連忙的過去抱了罈子給寧遠和嚴常景都滿上。
寧遠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就大口喝將起來,但下一秒,他口中滿含烈酒,雙眼外凸,雙頰鼓漲,面色通紅,額頭汗水隱約,一副吞不敢吞,吐不好意思吐的滑稽模樣。
嚴常景喝的淺,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二隻招風耳都瞬間通紅,狠不能將舌頭如那夏時的狗兒一般吐出來,可楚靜在場,他也不好意思丟這個份兒。
再看楚靜,她將喝的底朝天的碗霸氣的往桌子上一扣,舌頭颳了唇兒一圈,巴吒著嘴,眼睛輕蔑的看向寧遠和嚴常景。她臉色醉紅,雙眸含霧,但下巴尖兒卻高高的抬起。
寧遠很覺受傷,不願意丟這人,硬生生的將含在嘴中吞不是、吐不是的烈酒吞了下肚,他也想同楚靜一般,霸氣的將碗一扣,奈何肚子到喉嚨是一路的火燒火燎,他又不好顯露出來,只能咬了牙拼了命的忍著,但臉色是越來越紅,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