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掃了一眼,目光落在跪在他腳下的紅衣女子身上,紅薔是最喜歡穿紅色衣服,所以年羹堯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幾眼,只見那嬌小的身軀顫顫抖抖的,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從頭頂的上方傳來一道炙熱的目光,紅衣女子以為她活命有望,急忙抓著年羹堯的靴子,求道:“總督大人饒命,妾是才嫁進來的,大人跟劉爺。劉八女的恩怨跟妾沒關係,求求總督大人饒了妾的命吧,妾給您當牛做馬,甘願侍候您一輩子。”
那小嗓音兒哭的無限柔美,不少人都對她產生了憐惜的心。
年羹堯的思緒被她的聲音拉回,拿起一柄長刀,用刀尖挑起了那女子的下顎,只見那白淨小瓜子臉上掛滿搖搖欲墜的淚水,說不出的可憐模樣。
這樣的神情勾得他想到了紅薔的死,靈兒的受辱,頓時眉頭有些皺緊,眼睛裡面閃著兇光。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
大家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只見那女子的頭瞬間被削掉,像一個球一樣滾到角落裡。
紛紛側目看向年羹堯這窮兇極惡的樣子,不寒而慄。
“總督,她們怎麼辦?”
“姦殺。”
“莊上的金銀財寶怎麼辦?”
“帶走。”
“怡紅別院怎麼辦?”
“燒成灰燼!”
“喳!”將士們得到命令後絲毫不敢懈怠,一鼓作氣,繼續製造著剛剛那種殺虐的兇像,空氣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血賤在葉子上又被風吹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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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陽光不再那麼灼人,刺眼,而是變得溫和起來。陽光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冬姑娘眼中的秋波,慰藉萬物的溫床。
香浮換上了一襲既輕薄又十分暖和銀線織繡暖緞,這是她嫁進來的時候,四爺賞給她的,平日裡她是捨不得穿的,只有在心情極好的時候,才會穿上一會子,但怕穿舊了,又緊張的換了下來。
“主子,您向來不愛走動,今天怎麼願意跟九爺的側福晉們打牌了?”流蘇穿著淡紫色衣衫,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上面垂著流蘇,說話時,流蘇就搖搖曳曳的。撩人心懷。
香浮撫了撫髮髻上的飛蝶墨雪鏤寶髻花翠簪,笑道:“今天的牌局明著是九側福晉約的,實際上是八福晉的主意,八爺討厭她打牌,所以她只好去老九家裡打了。”
原來是這樣,但流蘇還是不太明白:“可是主子你平日不愛這些的,而且去就去吧,怎麼還穿著您最寶貝的衣服啊?”
香浮擺弄了下繡著鴛鴦的蘇繡袖口,洋洋道:“女人的穿戴就是男人的臉面,九爺那麼有錢,他的福晉們一定打扮的貴氣逼人,咱們不穿的好點,只會讓人笑話四爺。”
流蘇只覺她是最聰明的女人,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榜樣,不禁投出了欽佩的眼光。“主子真是細心周到,大方得體,難怪我家公子一直捧為罕世珍寶一般。”
香浮聞言,臉色暗了下來,把手放在下巴,沉沉的咳了兩人,往院子裡走去。
九福晉迎了過來,笑道:“香格格你怎麼才過來啊,三缺一就等你。”說著拉著她就往屋子裡去。
香浮給八福晉和十福晉行完禮,就被他們拖到了牌桌上。
十福晉打出了一張么雞,撫摸著她青蔥玉指上的翠玉戒指,笑道:“這枚翠玉戒指,是十爺託人從南安國找來的,比內務府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九福晉聞言不禁癟嘴笑著,很明顯是笑她鄉巴佬,虧她還是郭絡羅家的人,居然眼皮子這麼淺,像是沒見過好東西的主。
她在摸牌的時候,故意掀起了袖口,白雪的手腕上戴著支蒼翠欲滴的綠玉蒲鐲,對十福晉膩聲道:“你瞧瞧你那翠的成色,都浮成什麼樣了,還南安國送來的,保不齊是十爺糊弄你的。”
她說著撫著自己的手腕,又道:“我手上這支綠玉蒲鐲是咱們孝莊老祖宗的陪嫁,在宜妃娘娘生下九爺的時候,賞給她的。後來娘娘賞給了九爺,九爺又賞給了我。”
八福晉瞧不上九福晉那輕狂樣,畢竟她和十福晉才是姐妹倆,不就是孝莊老祖宗的物價麼?敢情誰沒有還是怎的。
她利索的把牌擺好,往前一推,笑道:“九弟家的,你這支綠玉蒲鐲雖說算是上等的翠了,但不過遠遠不及孝莊老祖宗的翡翠珠串,那才真真是罕見。一串碧綠翡翠珠顆顆一樣大小,通透溫潤不說,更難得的是竟然均勻得沒有半點雜色,碧幽幽得恍若一汪流動的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