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暗衛報,宗大人已經到了,從另一個入口進竹屋等你,五爺和夫人估摸很快便到。”
是方明壓低了的聲音。
翹楚撫撫有睡的些漲痛的頭,上官驚鴻似知道她醒了,聲音在她耳畔滑過,“楚兒,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陪你。”
她模糊不清的回過去,“不用陪,別回來陪我……”
唇上一痛,她被他狠狠在唇上啃咬了一口,她吃痛,罵了句,毫不客氣的咬回去,上官驚鴻不知又發什麼瘋,竟也沒制止,或是報復,雙掌緊緊按住她的肩,任她咬。
翹楚感覺到舌尖沁上絲甜腥,恍然驚醒過來,上官驚鴻的臉便在她前方,很近很近,他摘了鐵面……似乎,他摘下鐵面的時間多了。他的唇瓣被咬破了,留著血,他卻不慍不火的淡淡看著她。
翹楚一驚,隨即冷靜下來,她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幹脆不說,最後還是附和著說了句,“你去吧。”
“你睡的熟,我便沒有叫你。等我回來吃夜宵。”
上官驚鴻下。床穿靴,聲音有絲冷硬的擲了過來,和吃飯的時候判若兩人。翹楚從被上官驚鴻稍稍帶起的羅帳,瞟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濃黑一片,住了雨水,廊道上墜了些星火燈光。
這一覺,竟睡了如此之久,連晚膳都錯過了。
他素來善變,翹楚也不以為意,目光隨意落到床。上,看到有本醫書,外沿的小榻上還放了一大樏。她也沒在意,只想是上官驚鴻方才看的,他不似是會午憩的男人,只是沒想到他處理的並非政務事,而是看這些術業書,這些早已不是他的重心才是。
口上只道:“郎小姐回來了,你做你該做的事吧,你不必陪我,去她那邊吧,那樣對誰都好。”
上官驚鴻的身子驀然僵住,忽而轉身冷冷一笑,“翹楚,我真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麼做的!”
*****
竹屋。
冬凝又仔細看了眼桌上的圖,這一下終將畫中人的容貌全部記住,才將圖紙疊好,從工具包裡拿出做人面用的特殊針包在剛做出來的人皮上挑弄勾勒起來。
她在幫沈清苓做一個全新的人皮面具,現在,她在畫皮。
本來,她過來的時候身上便揣著之前做的一些人皮面具——這些本是要給翹楚離宮的時候挑來用的,有他們身邊熟悉的人的人面也有陌生人的。
她心裡抑痛,早上便易了容出去找翹楚,估摸著上官驚鴻快下朝的時候回了來。回來的時候沈清苓說讓她幫做一個人面,她明白沈清苓很快便需要一個新身份了,她遂說,若沈清苓想到王府上面去,她這邊有些陌生的人皮面具,或者將自己那個碧水的人皮面具給她用也行。
沈清苓卻遞了個圖給她,讓她按這圖上的女子做。
以前和沈清苓好,冬凝知道,明天便是她的生辰,二人雖因昨晚的事又生了絲新嫌隙,她還是不想太拂她意,自己雖有些疲倦不適,還是答應了。
除了方明送飯食來,吃了些東西,整個午後到晚上這段時間都在搗弄這個人皮面具。這樣也好,不至於和沈清苓有什麼交集。
竹屋被方明差暗衛重新佈置過,將原來的小榻改安了兩張床。,宛若女兒家的廂房,又怕她們悶,送了些書過來。
於是,沈清苓倚在床。上看書,她問方明討了些工具,藥料,便在窗前的桌上做人面,兩人不必交談,省卻尷尬。
什麼時候想到過她們會變成今天熟悉的陌生人。
卻也漸漸有些明白,人生裡總有這樣的際遇。有些人,以為會久遠,卻來了去。昨日彼此相歡,今日在你想不到的時間裡已對你相惡誅伐。
變的是誰,已說不清。誰看自己都是對的。
只是,畢竟付出過真心,無論大家如今怎麼樣,她都不想傷害,她仍希望沈清苓像從前一樣安好。
她想的出神,不小心將針弄跌到地面,她彎腰去撿,身子埋在高大的桌下,突然有腳步聲踏進來,一道沉穩的男人的聲音隨之響起,“清兒,是我,我買了些東西給你。”
冬凝一聽這聲音,身子一顫,針刺破了指頭,她怔怔看著血花暈散在地上。
306
她不想呆在屋裡,收斂了心神,慢慢站起來。
“噢,你……也在這裡。”
來的果是宗璞。沈清苓坐在床。沿看書,聞言,淡淡看向他,嘴角一抹似笑非笑。
他本朝沈清苓走去,這時驀然頓住腳步,微擰著眉看向她,目光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