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這種口氣說話。”
一見我把黑星插回腰上,秀賢馬上鬆了一口氣,但我隨即一拳向他的臉頰揮去。只看到秀賢飛了出去,背部撞上流理臺,然後跌趴在地板上。
秀賢撫著左頰抬起頭來望著我,整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著。
“這是貨款。”
我摸摸右手的指節,發現食指那兒的面板擦傷,也有點麻。
我已經兩年沒有揍過人了,不過這次並不是因為興奮而揮拳,只是得擺個姿態。中國人大都認為出賣自己人必須付出相當程度的代價,我不過是遵照這個中國人的規矩做事罷了。說老實話,秀紅這麼疼這個混球,我真應該嘲笑她的愚蠢;再者,秀賢提供了這麼珍貴的情報,給他一點錢也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我是在中國人的圈子裡打滾的,在這圈子裡,規矩比什麼都重要。假如健一不照規矩做事的流言在外頭傳開了,別說是做生意,就連想活命都是一件難事。
“錢過兩天送到。不過,以後別再出賣自己人了。”
我拉起秀賢的手讓他起身。秀賢雖然一臉怨恨地瞪著我,卻一句話都沒說。
我坐回原來那張椅子上,開始咀嚼秀賢剛才的話。
敲門聲在約定時間的十分鐘前響起,我立刻起身,拉著夏美的手躲進浴室裡。秀賢等我們藏好後才開啟了門。夏美乖乖地窩在我的臂彎裡,她不僅十分清楚自己應該如何反應,可能甚至還覺得現在的狀況有點好玩。
我們聽到有人在玄關交換一兩句話,接著傳來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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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出來了。”
秀賢一喊,我們就走出了浴室。秀紅是一個人來的,跟班的應該是在屋外吧!
秀紅今天穿著點綴著各式花朵的紅底夏裝,裸露的鎖骨醞釀著一股嬌弱與被虐的感官美感,真像是一朵夏日豔陽下的冰雕花朵。
“他是你打的嗎?”
秀紅劈頭問道。她的雙眼溼潤,鼻孔微微張著。我看了秀賢一眼,被我揍的地方已經發青了。
“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是這副德性了。”
“……哦?那就算了。”
秀紅無奈地搖搖頭,坐上了我剛才坐過的椅子。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我很快瞄了秀賢一眼。秀賢點點頭會意,便把棉被與毯子摺好放在一旁,把沙發床復原成沙發。接著拿起扔在地板上的隨身聽與馬報,戴上大型耳機在房間一角坐了下來。耳機裡傳出陣陣強烈的節奏。
平常秀賢都會躲進廁所,但今天卻沒這麼做,是想給我點顏色瞧瞧吧!
“盯著他。”
我一用日語迅速地對夏美說完,夏美便在秀賢剛摺好的沙發一角坐下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秀賢。我也在沙發上和秀紅面對面坐了下來。
“喔!”
秀紅從皮包裡掏出了香菸,菸頭在顫抖著。
“你不在乎嗎?”
“當然在乎呀!他是我的金主嘛!”
她不說是她的男人。
“可是,你辦得到嗎?”
“不是我親自下手。”
“我就說嘛!你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利用別人。”
“因為我膽子小嘛!”
“不對,世界上最世故的,就是像你和楊偉民這種人。元成貴就不行了,只懂得到處耍威風,不肯稱稱自己的斤兩。他只是陶醉在自己的力量裡罷了,總有一天會被其他勢力幹掉。”
“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悲觀啊?”
“為什麼要告訴我呢?我可是不會幫你的喲!”
“我想知道元成貴今天的行動,還有他翹辮子以後,上海幫會有哪些動作?”
“如果元成貴翹辮子了——”秀紅突然停頓一下,笑了起來。
“什麼翹辮子嘛……說得還真難聽。總之,元成貴一死,就不會有誰肯理我了吧!”
“告訴我該注意些什麼就好了。”
“這麼做,我會有什麼好處?”
“你就脫離元成貴。”
“然後,就丟下一個欠人一屁股債的弟弟?”
“你就能和你喜歡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吧!”
我試著套她的話。果然不出所料,秀紅柳眉一豎,瞪著她的弟弟。
我搖了搖頭。秀紅既聰明又算守本分,這樣一個女人居然也會和男人搞上,怎麼看元成貴都是命已該絕。
“我只想通知你今晚不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