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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九)我要遠離你

沈喬趴在床上,頭上蒙著被子。擱在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而她始終沒有要接的意思。螢幕上的名字,是簡餘墨。最終,對方選擇放棄,一室歸於寧靜。

電話鈴聲才剛停下,敲門聲又響起。沈喬氣結的從被子底下爬出來,抽了紙巾擦了擦鼻子,略有些煩躁的拍了拍臉頰。

顧華蘭親自端了一杯牛奶過來,放在床頭櫃上,看見手機上有十多通未接來電,不動聲色的坐在床邊。

沈喬扒拉著頭髮靠坐在床頭,沒什麼精氣神兒的問:“媽,這麼晚怎麼還沒休息?”

“你爸還沒回來,我等等他。”

沈喬點頭,拿起牛奶杯握在手裡,溫熱隔著玻璃傳遞到手掌,在身體裡緩緩散開,漸漸撫平了她的心。

顧華蘭說:“腳還疼嗎?”

“早沒事兒了。”

“那就好,”顧華蘭笑了笑,瞟了一眼手機,輕聲道:“你,和餘墨吵架了?”

“沒有啊,媽您別瞎琢磨,我和他好好的。”沈喬淺淺抿了一口牛奶。

顧華蘭略有些擔憂的說:“那你們倆以後準備怎麼辦?你回來,他還在美國,兩地分居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沈喬倒是不以為然:“那就慢慢再說唄,我們倆都還年輕,不著急結婚。”

“他有打算回國發展嗎?他如果不回國,你們倆怎麼辦?”

沈喬理所當然的說:“那我就過去唄。”

顧華蘭嘆氣,目光深深的盯著鵝黃色被子,“你就這麼捨得我和你爸?”

“那就撒潑打滾讓他回國,再不成就分手!這下總可以放心了吧?”

顧華蘭臉色驟變,沉聲道:“分手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說?你們倆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和他分手,你找誰去?現在連楊乾也要結婚了,你”

沈喬趕緊吞下含在口腔裡的牛奶,焦急的打斷母親的話,“打住!咱倆這話題,怎麼扯到楊乾身上去了?無緣無故的,人家要冤死了。”

“行,我不說。”但是顧華蘭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著女兒警惕的樣子,終究是沒說出口。

送走顧華蘭,沈喬縮回被子力,手指覆上唇瓣,那種灼熱的溫度和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面,那份心悸也時刻敲打著她,告訴她那不是幻想,是真實的。但,那卻是不應該存在的真實。

這一夜,沈喬擁著被子,卻始終沒辦法沉入夢鄉。於是工作第一天,她帶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外交部大樓。對她來說,黑眼圈不是最大的打擊。當她找到人事部,卻被告知她已經從“非洲司”調職到“條約法律司”,這才是最致命的打擊,因為那是一個註定要和最高檢牽扯不清的部門!

被人事部的同事領著見到了她未來的直屬領導——法律司涉外處的處長嚴肅,三十左右的年紀,身材頎長,頭髮梳的一絲不亂,看起來的確非常嚴肅的一個人。

嚴處扔給她許多需要儘快消化的檔案,並且就她的日常工作做了闡述。最後做陳詞總結時,嚴處終於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沈喬飛快的回答:“有。”

嚴處點頭:“講。”

沈喬清了清嗓子,“為什麼把我從非洲司調到法律司?”

嚴處拿起沈喬的檔案翻著,“這是領導的意思,你同時修了國際關係和國際法雙碩士,非洲司不能充分讓你發揮餘熱,”說著,嚴處放下檔案,雙手交握的放在檔案之上,嘴角稍稍露出一絲笑意,“而且你檔案相當漂亮,尤其是一年前的案子。”

對於誇讚,沈喬很受用,但是仍然問:“領導,你們不能連個通知和緩衝的時間都不給我?”

嚴處攤手:“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有別的意見?”

“有!”

嚴處站起來,合上電腦,“有意見保留,沒有問題的話,我要去開會,你準備一下也過來,4號會議室。”

沈喬強壓下那股子拼命往上湧的氣,調她去其他部門不是不可以,但是好歹提前說一下吧?再怎麼說她也是有人權的,就算是沒有改變的權利,總有知情權吧?如此蔑視民眾權利的領導,跟著他有的是罪受。

一上午的會議,沈喬一直屬於神遊太虛的狀態,一宿沒睡,她實在是沒辦法在非常有催眠效果的冗長會議中保持清醒。

調成靜音的電話在會議後半程不時因為來電而螢幕閃爍,沈喬的眼睛盯著螢幕,始終沒有要接的意思。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尤其是,在昨晚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