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聲匿跡。
郜世修沒料到會看到這個名字,鳳眸微微眯起,望向眼前少女。
半晌後; 他方開口詢問:“你怎麼會想找他?”
玲瓏說道:“家人曾經救他一命; 和我說過; 如果到了需要找人幫忙的時候,可以尋他相助。”
她並不知道程九具體是個怎麼樣的人。
但她聽爹爹說起過; 此人在水路上很有名聲,運過絲帛,運過煤鐵,運過茶。嗜茶如命; 還曾自己開過茶鋪,而且生意還很不錯。
當年爹爹救過程九一命。
他並不知道爹爹的具體身份; 但是; 他留了信物。
郜世修抬指輕叩桌案。
玲瓏不知程九的真實姓名; 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兒,只聽爹爹說,程九名聲很響; 許多人都知道。所以她才會直接寫了這個名字出來。
看到郜世修不說話; 玲瓏小心翼翼地問:“七叔叔沒聽說過他?”
或許爹爹把程九的名聲想得太厲害了些。
又或者; 她記錯了名字?
玲瓏正兀自懷疑著; 眼前茶盞挪動; 郜世修又給她倒了一杯新的。
“之前的涼了,喝這杯吧。”郜世修說著,重新挨在她身邊落了座,“程九其人,倒也聽過。”
他回想著程九在道上最後一次出現的大概時間和地點,說:“這事兒我會盡快去辦。你且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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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程九顯然是要花費一些功夫的,玲瓏早已考慮到。而且她知道七叔叔答應了她,就一定會盡力去做,所以她一直靜等,並沒有問過進展,也沒有在郜世修跟前再提這事兒。
轉眼到了七月裡。程九還沒訊息,府裡卻是隱隱的傳出了喜訊。
正是穆二小姐穆少媛的親事。
其實並沒有個準確的信兒,就是二太太陸氏放出話來,說是有幾家已經有結親的意向了。只不過還沒有準確定下來是哪一家。
這些話原本都是太太們中間談論著的,萬萬不會讓小姐們知曉。偏二房的青蘭院裡有嘴碎的婆子,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這事情,把話傳了出去。是以整個侯府裡基本上都知道二小姐喜事將近。
十六歲的大姑娘了還沒定親,如今總算定下來了,很多人都覺得穆少媛這次總該放下了心,不用再覺得自己不如旁人順遂了。
大太太蔣氏卻不以為然。
身邊的孫媽媽給她綰髮的時候說起來穆少媛,蔣氏輕哼著說道:“你們都看她要高興?我覺得不一定。看她上次硬是退親的狠勁兒,就不是個能夠拿捏得住的。”
偏偏二太太還是個斤斤計較的脾氣,非要一意孤行行事,完全不去考慮這庶女的意見。
孫媽媽奇道:“上次的親事不是二小姐看那少爺瘸了腿嗎?”
“問題是真瘸了嗎?人家大夫只是說‘有一半可能跛足’而已。幾年不見,沒準兒好全了呢。不管了,就讓她可著勁兒地作去。別弄來弄去把自己給繞進去就成。”蔣氏撫著發,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綰髮的手藝可是比以往更好了些。”
孫媽媽憂心道:“萬一這幾個親事二小姐都不滿意,難不成她還準備大鬧一場,把這些全都推了不成?”
“誰知道呢。”蔣氏不甚在意地說:“只要她沒鬧得翻了天,我就不會管,夫人也不會管。看他們二房會不會自己把自己折騰完。”
其實折騰完了才好呢。
自打玲瓏的生辰宴後,那袁老姨娘就擺著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做什麼事兒都蔫了吧唧的,好似侯府對不起她似的,連帶著好像都自己親生的兒子、侯府的二老爺穆承軻都不聞不問。
結果穆承軻在侯爺跟前哭了幾遭,也不知侯爺怎麼想的,對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二兒子開始關愛了起來。
聽了蔣氏的話,孫媽媽若有所思,遲疑著說:“也不知道青蘭院哪個那麼嘴碎,竟然膽敢在外頭傳二小姐的私事。”
蔣氏噗嗤笑出了聲,扭頭與孫媽媽道:“你可算開了竅了,發現問題關鍵。”
對鏡抿著鬢髮,她悠悠然一笑,“所以說這個二小姐不是省心的,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於不惜想辦法把這事兒給抖出來。你看著吧。她上次找侯爺幫忙退了親,這回八成沒臉去見侯爺,少不得要去找夫人哭哭啼啼。可她當夫人跟她那嫡母一樣沒眼力價?誰會睬她啊。”
蔣氏猜倒也沒有信口胡亂猜測。
穆少媛最近去秋棠院的頻率比以往高了不少。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