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力氣很大,三兩下就讓眼圈泛了紅,眼角里也開始有了淚珠。
穆霖剛剛邁步入屋,穆少媛就嘶喊著說道:“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又把床上的床單被罩一個個往下扔。
——因為之前她亂砸人,把屋裡能摔的東西都摔完了。穆霖昨兒晚上就命人不準往她屋裡再放易碎器具,是以她現在也只能用這些柔軟的東西來發洩火氣。
“胡鬧!”穆霖寒聲呵斥著,“咱們侯府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潑婦一樣的東西!”
他的聲音裡滿是指責與不悅,穆少媛知道他這是真的動了怒,忙扶著床邊小心地跪了下去,哽咽著說:“原來是祖父來了。我還當是那些妖魔鬼怪。”
她神色惶然地四顧看著,驚慌失措地說:“你不知道,我周圍有很多很多的壞人,很多很多的魔鬼。他們總欺負我,總欺負我。”
穆少媛說著,拿了帕子擦著眼睛,淚珠滾滾而下。
陸氏在門口忍不住說:“這孩子被人欺負得有點精神不太好了,侯爺不要怪她。”
穆霖“嗯”了一聲,回頭對張大夫說:“你去給她瞧瞧,看看她身子如何了。”
張大夫先前得了穆霖的叮囑,知道這位小姐先前遭受過什麼,聞言點點頭。看穆少媛跪在床邊不肯起身,上前就要去扶她。
誰知張大夫剛剛靠過去,穆少媛就指著她不住嘶吼:“你走開!你個惡魔!你個壞東西!”
穆霖回頭,冷冷地看著陸氏,“你平時就是這麼教孩子們的?出口便是這種惡言惡語!”
他指著袁老姨娘說:“你過去,把她給我看好了!”
“二小姐這般,婢子不忍心……”
袁老姨娘還沒說完就被穆霖給打斷。“不忍心?連大夫都不肯看,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穆霖冷哼,“她再這樣瘋言瘋語下去,我看也不用送去沈家,直接丟到莊子上養病就可以了!”
穆少媛沒料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知道祖父說一不二,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就會被丟到莊子上。自此以後,府裡的人就不再管她的死活了。
穆少媛嚥了嚥唾沫,哽咽著說:“求祖父做主。這些人欺負我!欺負我!我、我不敢讓人再碰我了。”
畢竟是位居侯爵的人,穆霖幾十年風風雨雨都看遍了,怎會瞧不出她穆少媛是不是在說謊?!
他之前不過是略加試探而已。眼見穆少媛神色轉變著、眼神轉變著,他心裡更加有了數。
“你說你委屈?所以不準人碰你?”穆霖指了穆少媛,怒道:“我倒是覺得你眼神閃爍心裡有鬼,分明是怕見到大夫,所以一再躲避!來人啊!把她給我押起來,讓大夫給她好好看看!”
穆霖今日是鐵了心的打算好好看看怎麼回事了。早先他就帶了四個粗壯有力的婆子過來,看穆少媛奮力反抗,直接命人把她捉了去,按在了桌子邊上,扣住手,讓張大夫診脈。
張大夫有些為難,悄聲和穆霖道:“侯爺,這樣怕是不行。人心緒起伏下,脈象不準。”
“就先這樣給她看看。她坐一會兒也就好了。”穆霖厲聲說著,不容置疑地道:“慢慢地診,診到能把出來問題再說。”
張大夫躬身說是。去到前頭,坐在穆少媛旁邊,把手指搭在了她腕間。
穆少媛頓時面如死灰。掙扎無用之下,只能哭著喊著祈求祖父網開一面,讓她回去躺著休息。
穆霖置若罔聞,只側身和傅氏悄聲說話,根本不搭理。
不多久,張大夫面容凝重地站了起來,瞥一眼穆少媛,去到穆霖身邊,請侯爺借一步說話。
穆霖就和他同去了屋子最角落處。
張大夫半掩著口將把脈的結果說了出來。
“有了身孕?”穆霖聲音壓低,語氣卻非常凌厲,“你可敢保證?”
“敢保證。”張大夫坦然道。
穆霖當場就踹翻了桌子,命心腹看守住了穆少媛,讓人即刻去查到底是誰害得二小姐成了這樣。
另,在侯府內嚴查,是誰做事不利落,沒有守好二小姐。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沒有底下人的“幫助”,是不可能獨自一人順利做出這種事情的。
一時間,侯府內人人自危。很有大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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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和郜心蘭從大房出來後,郜心蘭回了蒼柏苑陪伴母親。玲瓏則是坐了小馬車出門,七轉八轉,去到了一個小宅院的門前。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