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袁老姨娘說自己身份低微,不能做主,所以一切經她手購置的東西都從賬房走賬。可侯府那麼多銀子,來來往往那麼多帳。賬面上做得好看的話,什麼假的虛的不能圓過去。
再說了,如果袁老姨娘真的沒點本事的話,以大太太的能幹勁兒,怎麼還治不了她?還不是因為和侯爺確實情分深,所以大太太也奈何不了她麼。
不過大太太說的也是。
這些都是夫人病了後的事情。夫人沒病之前,這些都是夫人管著的。
侯爺再怎麼脾氣好,再怎麼樣信任袁老姨娘,也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混事來。
“您就好好等著,有夫人在呢。”孫媽媽最終說道:“就算她想用夫人現在病沒好全為藉口,您搭把手幫幫夫人,這些事兒不就解決了嗎。”
“可不是。”大冬天裡,蔣氏氣得出了一層的汗,拿著帕子在臉頰邊上扇著風,冷笑,“不止是夫人那裡,就連玲瓏,我也要幫著、哄著。再怎麼樣也是七爺的人、夫人的人。把她伺候好了,讓她站在咱們這邊兒,那老東西就更翻不出花樣兒來了!”
孫媽媽遲疑道:“二夫人那邊呢?”
二老爺是袁老姨娘生的,因此二房那邊和袁老姨娘一條心。
蔣氏哈地笑了一聲,把帕子塞好,抿了抿鬢髮。
“只要夫人能壓的住那老東西。”蔣氏道:“二房那邊我自有法子對付。”
·
原本傅氏病情好轉的事情不該告訴外人知曉。可是事關玲瓏,而且玲瓏做了件大好事。思來想去,穆霖還是遣了人去國公府,尋七爺把這事兒說一聲。
郜世修進宮一趟,下午方才回府見到侯府派去的人。
此人是穆霖身邊的一個小廝,年紀不大,很機靈。把當時傅氏帶著玲瓏去參宴的情形說了。還把自己聽到的細節盡數稟與郜七爺。
“……是玲瓏小姐去了後,夫人好起來的。夫人現在可疼玲瓏小姐了,把她當正經主子寵著,去哪兒都帶著。”
郜世修沉吟片刻,問他:“你是說,侯夫人病了那麼久一直不見好,反而看到玲瓏後就好起來了?甚至於,像是要痊癒了?”
“對。”小廝喜氣洋洋地說:“大太太還逢人便說玲瓏小姐是福星呢。”
郜世修讓人賞了他些碎銀子。
待到小廝歡天喜地拿著銀子離開後,郜世修與身邊幾名親衛說道:“我去侯府一趟。你們稍等片刻。”
親衛沒料到會這樣,急聲問他:“爺。您不是說這個差事耽擱不得,需得趕緊出城嗎?再去侯府的話,會不會來不及……”
“無妨。”不等他們說完,郜世修翻身上馬,拉起韁繩,“若是晚了,和守城的人說一聲,讓他們開啟城門就是。”
語畢,再不理會其他,當即策馬馳騁而去。
·
天色正好。晌午刺眼的光亮過去,到了下午後半段時候,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而又舒適。
玲瓏正在秋棠院裡吃果子,紅霜急忙來稟:“小姐,侯爺那邊遣了人來說,七爺來了,說是要見您。”
“真的?”玲瓏驚喜地問。
得了肯定答案後,她開心地把果子隨手拋到碟子裡,拎著裙襬往外跑。
傅氏笑著嗔道:“這孩子,喜怒都擺在臉上。郜七爺就那麼好麼?冷冰冰都不帶笑的,她也真樂意去見。”又大聲地說:“你慢著點兒。別摔著了。萬一跌倒了,可沒人揹你過去。”
這話果然奏效。
玲瓏聽到後,跑得沒那麼急了,明顯小心許多,腳步放緩一些,也知道低頭看路避開石子了。
傅氏這才放心下來。目送她遠走後,進屋讓人準備點心去。
去到花廳門口,玲瓏深深呼吸了幾下,等到氣息平順一些後方才讓丫鬟撩開簾子,邁步進去。
屋裡沒有點火盆,有些冷,有些涼。可是看到裡面那個挺拔的身影后,一切寒意都算不得什麼了。
玲瓏明明告訴自己要冷靜些,卻還是忍不住開心地飛奔了過去。
“七叔叔!”她高興地喚著。
看到她的笑顏,郜世修也忍不住露出微笑,頷首“嗯”了一聲。
玲瓏眼巴巴地抬頭看他。
“急什麼。看不到你的話我又不會走,不用那麼慌地趕過來。”郜世修遞過來一方帕子,“擦擦汗。我待不了太久,沒讓人生火盆。若是有汗的話你容易著涼。”
這是一方素帕,綢緞質地。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