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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受這種方式。

張尋和真憐想按漢族習慣進行土葬,可藏人只對患麻風病等傳染病的死者才土葬,極不吉利。九寨溝是藏人地界,給莊守嚴進行土葬,也是極不合適。正躊躇苦惱之時,澤仁布秋突然說道:“給‘莊神醫’塔葬。”此言語出驚人,引來一陣議論之聲。

原來藏人的喪葬儀式有著極嚴格的等級區別,塔葬是最高的葬儀,只有###、班禪和其他大活佛才有資格受用,葬禮非常隆重,轄區內的所有人都必須參加。常人連想都不敢多想,沒料到澤仁布秋竟提了出來。即刻有人說道:“莊神醫雖然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自當相報,可是他畢竟非我族之人,若是塔葬只怕……只怕扎依扎嘎山神會生氣的。”扎依扎嘎山是他們最敬仰的萬山之祖,是他們心目中的保護神,九寨溝的藏人從不敢違抗山神。

澤仁布秋一聽,跳起來反駁道:“莊神醫怎麼還是外族人,他分明和大活佛一樣,是個神。他只需要用手指輕輕一點,就能驅走我們身體裡的病魔,既然大活佛可以塔葬,莊神醫為什麼就不行?”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許多人的贊同。九寨溝的藏人信仰喇嘛教中的博驀教,這本是藏區的一種土著宗教,後與佛教滲透融合,教義與初始時略有不同。傳至九寨溝後當地藏民對之又有所發揮。他們進行宗教活動常帶有古樸、浪漫的情調。如立經幡,多用紅、黃、白、藍、綠五色布做成,紅色代表火,黃色代表土,綠色是森林的象徵,藍色是天,白色是雲,經幢上印有經文,風吹動經幡飄舞,就相當於人們唸經祈禱了。九寨溝藏民把自己的意念託付給水力、風力等自然力來表達,可謂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所以澤仁布秋的一番誠摯之詞,馬上打動了他們。他們的心中均覺得,只要是善的,就是符合神的意志的。

第三章 受藝(12)

再爭論一陣,絕大多數藏民都同意了為莊守嚴進行塔葬,雖仍有少數反對,但已於大局無關。

十八天後是莊守嚴塔葬之日。在這十八天中,藏人先將莊守嚴的屍身洗得乾乾淨淨再將其風乾,然後用香料儲存起來。按正式的塔葬,此後應專門建造一座金質或銀質的塔,把遺體放進去,供後人頂禮膜拜。可九寨溝沒有那麼多的金銀,又得尊重張尋和真憐的意見,就在劍巖挖好塔基,準備好石料。塔葬時,全九寨溝的藏民都趕來送行,經筒搖轉,經幡飄揚,為死者默默祈禱。莊守嚴的遺體在這虞城的氣氛中被埋進塔基,不久之後,劍巖之旁,就聳立起了一座古樸莊重的石塔。

爺爺躺在塔底下了,永遠看不見了,師父走了,再也不會來傳授武功了。這些天來,莊守嚴已去世,但他的遺體仍在,張尋和真憐仍感覺他在身邊,仍然以他為中心過日子。可從今天起,他們要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了。張尋與真憐住在新蓋的小木屋裡朝夕相處,張尋本覺得不妥,可不住這兒又沒地方去,讓真憐一個人在這兒也不放心。好在藏民皆生性純樸自然,並不會往孤男寡女、授受不親這方面去想。

想到師父臨終前的託付,張尋總想照顧好真憐,攬下全部的活,不讓她累著。可真憐卻搶著幹家務,裡裡外外做得象模象樣,真想不到這麼纖弱的女孩會這麼能幹,每次張尋覺得過意不去,想幫著做點,真憐就會說:“你安心練武吧,這些活就應該是女孩乾的。”

張尋每次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總會升起一般溫暖,暗想即便有個親妹妹,也未必會有真憐妹妹這般好的。漸漸地,張尋適應了這種生活,又見真憐幹得挺愉快,也就放手讓她去了,自己精心習武。

莊守嚴塔葬後,張尋每日都想開始練父親傳下的兩樣絕技,可他一直未從失去師父的悲傷中緩過勁來,心浮氣躁,不適於新習深邃高深的武功。直至一月之後,他覺得自己心凝氣定,才開啟了父親的《亢倉子服氣訣》。張尋生長在尊父重教的孔子故里,耳濡目染,自幼喜愛讀書。不僅遍讀儒家經典,還喜歡翻閱道家的書籍。他知道亢倉子是春秋時道家始祖老子的弟子,深得老子真傳,特別是行氣的功夫很深,乃一代武林宗師。但因年代太過久遠,事蹟大多已經不傳。卻不知他還有武功秘訣留傳下來,而且竟傳到父親手裡。張尋仔細研讀,見一開始是一首“服氣總訣”,曰:“凡修煉之道,息心勿亂,精神勿行。若人行、住、生、臥、常、恃如是。其心自靜,自然成就。不修此理,枉費齊河功,終無成法。但日日如此,俱但心成。若動靜雙忘,道不求自德矣。”

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在行氣養生中,首先要能心情平靜,思想專一。不語、不念、不惱、不憂,保持血氣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