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從和張尋一場大戰傷了左腳之後,元氣損失過甚,而那千年巨鱉所咬傷口又藥石無效,腐爛不止,差點送了性命。最後不得不聽從豐都城內最好的醫生勸說,忍痛截去左腳,又找高明的鐵匠裝上一隻鐵腳。這一來,反倒激他苦練下盤功夫,彌補了不少自身武功的缺陷,再加上鐵腳反正不是血肉之質,使將起來毫無顧忌,短短時間竟功力大增,此時與面具怪人交手,雖然應付得頗為辛苦,倒也不致於十分狼狽。兩人四掌翻飛,掌聲連連,又夾雜著林湖立鐵腳撞擊青石地面發出的沉悶聲響,場面煞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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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逢(13)
未幾,蒙面人已把林湖立逼到了絕境,他緊緊盯住林湖立,一個字一個字沉聲道:“你到底答應不答應?”林湖立雖說受制於人,倒也像條好漢,依舊不肯屈服,只是圓睜雙眼大聲吐出一個字:“不。”同時使出全身力氣,發掌擊向對方。蒙面人也端的了得,側身一晃,輕輕鬆鬆避開了林湖立積畢生修為的一掌,同時重重一掌擊在林湖立的“死穴”上。林湖立驚叫一聲,頭向一邊歪倒,不再動彈。
“爹!”林江生雖然一直在旁勸說林湖立服從蒙面人,此時見父親被殺,也不由心下大憤,尖叫著揮掌向蒙面人擊去。
“嘿嘿”,蒙面人冷笑著,也不躲閃,迎面凌空一掌,咬牙道:“不答應就給我死!”他的臉正好朝向楊清惠這邊,眼中猙獰的殺氣刺得楊清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蒙面人一掌結果了林江生,又冷笑著朝那群女子走去。斜刺裡突然飛出一條漢子,雙掌如刀,直奔他的要害。原來林湖立並末完全氣絕,這時見愛子身亡,又拼盡餘力,猛擊仇人。但他畢竟已是強弩之末,其力僅能穿素縞,蒙面人一側身子躲過掌風,飛起一腳,正中林湖立心窩。林湖立頓時烏珠突出,張大了嘴巴想叫卻叫不出聲來,身子直往後退,僵直的雙手正好從蒙面人臉上擦過,抓去了那張星形面具,露出了蒙面人的真面目。
“啊!”楊清惠見蒙面人竟然就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義父”金志醒,不由輕呼一聲。金志醒聞聲,雙目精光暴射,滿是殺氣,直向楊清惠藏身處刺來。但他用力過猛,額頭恰恰擦過一技橫生的枝椏,那枝椏像人手一樣,從金志醒臉上揭去一層皮,金志醒頓時又變成了另一個人。揚清惠又是一驚,顧不上叫喊,趕緊下樹,往外疾奔。慌忙中,她碰翻了燈火蠟燭,又打爛了天井裡的大酒缸,身後霎時間便成了一片火海。
“好在我無意中點了一場火,否則那‘金志醒’武功那麼高,肯定當場已就抓住我了。”楊清惠述說到這裡,依然心有餘悸。
“金志醒就這樣放過你了?”張尋問道。
“哪裡。他一路追殺,好幾次我都差點丟了性命。
那天晚上,楊清惠心中驚惶,慌不擇路,只顧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處奔逃。也不管什麼方向,不知跑了幾個時辰,多少里路,頭髮散了,衣服掛破了,氣力也用盡了,最後一個趔趄,跌滾到路邊的瓜地裡。田邊有一座守瓜人住的小小茅棚,亮著一盞豆油燈。楊清惠雖然摔得遍體鱗傷,仍然掙扎著摸到茅棚邊,向守瓜人討口水喝,潤潤乾渴之極的喉嚨。
“要口水喝?女娃子,你沒看見我這個瓜田嗎?要解渴,有的是西瓜,儘管削了吃就是了,還跟我打什麼招呼?你看這位大哥多爽快,揀了個最大的吃,順便和我老漢擺擺龍門陣。”看瓜人是個花白鬍子的老漢,古道熱腸,將楊清惠讓進茅屋,隨即摘個瓜開啟給她。
“姑娘,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是有人欺負你?沒關係,說出來我替你想辦法。”坐在小馬紮上悶頭吃瓜的一個漢子開了腔。楊清惠循聲望去,見那漢子虯髯幾張,相貌兇惡,身邊已扔著一大堆瓜皮,想是胃口也不小,一口氣能吃上三四個大西瓜。要是幾天前,楊清惠碰到人有心動問,定會馬上一五一十告之緣由,但六七天來接連受騙,差點斷送了性命,她再也不敢輕易相信陌路之人了,只是默默看了那虯髯大漢一眼,低眉無語,只顧吃瓜。
虯髯大漢見她這樣,朗聲一笑,又道:“姑娘,信不過俺是嗎?好叫你知道,俺田三怒生平最愛打抱不平,你受了什麼人的欺負,儘管說出來,我替你出頭!”
“啊,這位大哥,你就是湘西有名的豪俠田三怒?啊呀,小老兒早聞大名,就是沒得機會認識你喲!來來來,多吃瓜,多吃瓜!”聽了虯髯大漢的自我介紹,看瓜老漢倏地驚呼起來,開心得臉上的皺紋綻得像一朵菊花,他轉身向楊清惠道:“女娃兒,算你運氣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