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明顯帶著憤怒與焦慮,那聲音在大廳中迴盪,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他的雙手從風衣口袋裡猛地抽了出來,在空中用力地揮舞了幾下,彷彿想要將這令他恐懼不已的要求徹底驅趕出他的世界。
我趕忙安撫他,語氣誠懇而真摯:“先生,請您放寬心,我們這裡的照相僅作內部使用,絕對不會洩露出去的。我們有著極其嚴格的保密措施和相關規定,從源頭到終端都有層層把控,肯定不會給您帶來任何麻煩的,這一點您大可放心。”我用真摯誠懇、充滿善意的眼神注視著他,試圖向他傳遞一份安心與信賴,讓他相信我們的專業和承諾。
他陷入了短暫而又漫長的猶豫,眼中的光芒飄忽不定,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閃爍,內心彷彿在進行著一場激烈得如同生死決戰的拔河比賽。經過一番激烈得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思想鬥爭,最終,在現實的緊迫需求和我再三的誠懇保證下,他極不情願地、如同被抽去了脊樑骨一般緩緩摘下了帽子和口罩。就在那一瞬間,我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原來是一位在娛樂圈中小有名氣的明星。他的臉上全然不見往日在熒幕上的光彩奪目、自信飛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與恐懼,那是一種被生活的重壓和輿論的漩渦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憔悴。
他匆匆忙忙地站到指定位置,照相的時候,眼神始終遊離不定,如同無根的浮萍般四處飄蕩,根本不敢正視鏡頭,彷彿巴不得立刻結束這如同酷刑般煎熬的過程。他的身體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似乎隨時都會因為過度緊張而斷裂。
照完相後,他又手忙腳亂地、如同做賊心虛一般迅速戴上口罩和帽子,彷彿剛剛的那短暫瞬間已經讓他喪失了所有的安全感,將他重新打入了恐懼的深淵。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陷入不安的苦苦等待之中。他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目不轉睛地緊緊盯著我操作電腦的螢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彷彿那螢幕上顯示的不是業務流程,而是決定他命運的生死簿。
“到底還要多久啊?我真的已經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了!”他的聲音裡滿是焦慮,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那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彷彿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再也無法承受這一點點的等待和煎熬。
我趕忙回應道,聲音急促而輕柔:“先生,馬上就好了,請您再稍微忍耐一下。就快結束了,再堅持一小會兒。”我加快了手上的操作速度,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一心希望能儘快結束這讓他備受折磨、痛苦不堪的過程,讓他早日脫離這無形的牢籠。
卻見他的雙腿顫抖個不停,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如同被通了電的馬達,充分暴露出他內心的焦躁不安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的手指在風衣口袋裡不停地攪動,如同在攪拌著一鍋滾燙的熱油,偶爾還會下意識地咬一下嘴唇,那嘴唇被咬得發白,毫無血色,喉嚨也時不時地艱難吞嚥著口水,彷彿嗓子裡卡著一根尖銳的魚刺,痛苦而又無奈。
“能不能再加快點速度?”他突然提高音量喊道,聲音裡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急切,那聲音如同衝破牢籠的猛獸,在大廳裡咆哮。他的嗓音近乎咆哮,彷彿內心的恐懼和焦慮即將衝破理智的防線,將他徹底吞噬。
我抬起頭,微笑著寬慰他,那笑容溫暖而堅定:“先生,請您稍安勿躁,很快就能完成。勝利就在眼前,再堅持一下下。”我的笑容中蘊含著理解和安撫,期望能讓他稍微平復一些情緒,重新找回一點點內心的寧靜。
他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緊握著的拳頭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卻無情地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他的喉嚨上下劇烈滾動,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似乎在努力將內心的不安強行壓下去,將那即將決堤的情緒大壩死死堵住。
此時,大廳里人來人往的喧鬧似乎都與他毫無關聯,他的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這一小塊角落,以及正在為他辦理業務的我。他的眼神時而聚焦在我身上,時而又茫然地飄向遠方,彷彿在苦苦尋覓著一個能夠讓他暫時逃離的出口,一個能夠讓他擺脫這一切困擾的避風港。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緩慢流逝,對於他而言,每一秒都好似無比漫長的煎熬,每一刻都如同在熾熱的炭火上行走。終於,所有手續辦理完畢。
我將領取產權證的受理憑證遞給了他,隨後他如釋重負般迅速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自己的物品。他的動作慌亂而急促,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椅子,卻根本顧不上扶起,頭也不回地匆匆離去。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只留下一陣輕微的風,似乎還殘留著他的緊張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