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正常,在這樣的土路上,居然不顛簸;還有這小屋,外面那麼小,裡面卻這麼大;最重要的是水伯,打從他一開門,他就是穿著一件皮圍裙,像是工作服似的,哪有人在睡覺的時候還穿著工作服的;最後,就是那位一直不露面的水伯女兒,她忙碌著煮飯,聽得到她穿衣下床的聲音,聽的到鍋碗瓢盆的聲音,可就是聽不到她的腳步聲!
他要到的是清湖村,要找的是多年來沒有聯絡的水藍,可沒想到卻被帶進了一個鬼屋!
他抬頭盯著那中年男人和水伯,就見男人的模樣已經變了,身上的深灰衣服變成了破破爛爛的藍色壽衣,青灰的臉色中透出一塊塊黑色的黴斑,有的地方翻著白邊,眼框內的眼珠早已經腐爛得消失了,只有兩個看來粘乎乎的黑洞,因為嘴唇沒了,牙齒全露了出來,感覺像是在惡意地笑。
水伯倒沒有太大變化,但是讓範李感覺更加害怕,他的臉是一種說不清的黑,病態、衰弱,可就在這張病容上,卻有一對極其兇猛陰鷙的眼睛,瞪著他!瞪著他!
吱呀!
門開了,伴隨著咔噠咔噠的腳步,一個影子閃了出來,正是水伯的女兒。她和那兩個男人不同,她有影子在,搖曳的昏暗燭光,照出了她參差不齊的影子!
“吃-飯-啦!”她抖著聲音說,走到桌邊,放下了托盤。
托盤中有三碗發黴的糙米飯,一大盤血棉像菜品一樣擺在當中。那個中年男人像是餓死鬼一樣,立即撲了過來,一隻手捧過一碗飯,另一隻腐爛的手抓住一塊血綿,把血擠到飯上,攪了一攪後,吞掉了一大口,滿足的發出一聲嘆息。
水伯慢慢走了過來,依葫蘆畫瓢的照做,一邊吃還一邊微笑點頭,似乎對他女兒的手藝很是滿意,還抬起頭來問:“城裡人,你也來一碗吧,我女兒做了三人份的。”
範李差點嘔吐,看著那些人以自己的血拌飯吃,好像親眼看著人吃掉自己一樣,而更讓他感到怪異和驚恐的,卻是水伯的女兒。
她不是鬼魂,也不是死屍或者殭屍,而是一個“工藝品”,用無數的畫筆粘連而成,各種型號的筆鋸得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