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悶響,血花四濺,楊氏的身體順著柱子滑下,裘衣裡露出一片春光。
“來世不做妾室女,要做嫡女,嫡女!”她仰起臉看著陰沉的夜空,額頭上破了個洞,正汩汩地留著鮮血,慘不忍睹。
楚明驚住了,對上了楊氏那張死不瞑目的臉,那雙瞪大的眼眸充著血,似乎隨時會從地上坐起來掐他的脖子一般。
“老爺,你這是要我死啊!這樣一個賤女人,你都。。。。。。你把我置於何地啊!”一旁的盧秀看著地上大灘的血跡,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舉著錦帕嚎啕大哭。
盧秀的嚎哭聲刺得人耳膜疼,楚明最終也忍受不了這樣被下人圍觀,更被她幾句話氣得怒上心頭,一著急再加上失血過多也暈了過去。
眾人又是一陣忙亂,有去伺候二老爺的,也有攙扶盧秀的。薛茹抿著薄唇,慢慢靠近了楊氏幾步,早有張嫂子安排人來照看楊氏。
“夫人,楊氏沒氣了,您站遠點兒。”張嫂子幾步走過來,輕輕攙扶著薛茹往後走。
兩個婆子帶了錦被來,匆匆將楊氏裹了起來。其中一個婆子待看到楊氏怒睜的眼睛時,嚇得打了個哆嗦。
素色的錦被蓋住了那雙駭人的眼眸,薛茹輕輕呼了一口氣,後退了兩步,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嫡庶本是命,下輩子做正妻才是正理,你到最後都沒有明白。”
輕輕的話語彷彿是一聲呢喃,三分嘆息七分幽冷。她攏了攏髮髻,吩咐了張嫂子留人下來收拾,最後看了一眼被燒掉大半的書房,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轉身離去。
這一夜,好多屋裡亮著燈。楚惜寧躺在床上,聽著青蓮彙報。兩個人都睜著大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
“姑娘,估計二老爺的右眼是廢了,那金簪是使了全力戳進去的!”青蓮的語調帶著微微揚起,對於楊氏和楚明通/奸這事兒,她是十分厭惡的。
面對走水之後,楚明想要掐死楊氏來獨善其身,她更是深惡痛絕,眼睛瞎了也活該。
“楚侯府風流倜儻的二老爺要是成了獨眼的,還不得有多少侍妾傷心呢!”楚惜寧從床上坐起,隨手披了件衣裳,臉上露出嘲諷十足的笑意。
她早就看透了楚明,二叔動情的時候是寧願死在女人的床上,等到逃難的時候,巴不得所有的女人都當他的踏腳石,死在他面前。
楚侯府的這個年,過得十分不安穩,先是大年初一老夫人和二姑娘都起癬了,晚上二房的書房又走水了,竟是發現了二老爺睡了楊氏。大年初二,整個侯府沒有一絲喜氣。
楚惜寧起身正梳洗著準備去榮壽居,老夫人那邊就派了幽蘭來說免了請安。她點了點頭,瞧著幽蘭臉上的倦色,不由得關切地問道:“昨個兒那麼大的動靜,祖母可是沒睡好?”
幽蘭輕嘆了一口氣,跟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四周才壓低了聲音道:“也不瞞大姑娘,昨個兒老夫人一直咳喘,嚇得屋裡人都沒敢睡。大夫來了開副方子灌下去,好容易不喘了,那邊二夫人又跑過去哭天搶地的嚎,又嚴重了許多。”
楚惜寧眉頭一皺,心裡不由得好笑,盧秀還真是老夫人親自挑得好兒媳,辦事兒不怎麼樣,挑事兒的功夫一個頂倆。面上卻是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疾聲說道:“若不然我去瞧瞧祖母,陪她說說話,也好寬慰她老人家的心!”
幽蘭輕輕擺了擺手,彎□親手從首飾盒裡替她挑了奪絹花戴上。
“大姑娘的意思,奴婢會向老夫人傳秉的。但是老夫人怕二姑娘也跟著去,所以幾位姑娘都免了,您還是去陪陪夫人吧!”幽蘭低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任外人瞧著,好似只是她在檢視絹花戴的位置。
楚惜寧點了點頭,不再勉強。送走了幽蘭,清風挑簾進來。
“姑娘去陪著夫人用早膳吧,大少爺也在那邊呢!”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聲音裡還透著一絲急促。
清風這麼一說,正在伺候楚惜寧梳頭的落雪,明顯動作加快了許多。一旁的半月也不忙著去傳膳,反而將楚惜寧的披風準備好。
“得,等琪哥兒長大了,我都把你們打發到他屋裡。對他比對我這個姑娘還上心!”楚惜寧瞧著她們一個個板著張臉,努力遏制心底雀躍的心情,卻又悄悄加快手上的動作,不由得開口調侃了幾句。
幾個丫頭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琪哥兒已經三歲了,說話齊整又長得白胖,也難怪幾個丫頭惦記著要去看看。有時候還會塞些小玩意兒,和琪哥兒身邊的丫頭換著抱一下。
趕到大房請安的時候,張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