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昏過去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丫鬟急匆匆地往外走。沈國公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一瞧見廖氏半躺在那裡,眉頭蹙起。幾個婆子又不好搬動她,沈國公也顧不上其他人在場,連忙親自動手把廖氏抱著往就近的院子走。
好在替衛氏整治的大夫還沒走,就找了過來替廖氏診脈。廖氏就躺在大房外屋的床上,婆子倆倒是在一處院子了。沈國公等大夫整治完了,問了結果才算安心些。一時急火攻心,平日裡也是憂思過重。
他不由得就火了,廖氏去了外面莊子三年,好容易養得好些了回來,這才大半年又病了。沈國公方才就聽傳話的丫頭說了,姑奶奶和如夫人打起來,此刻他的心裡難免窩了一肚子火,便派人去找她二人來。
只不過到他面前來的卻是沈碧霞和楚惜寧,自然沒有如夫人的蹤影。他瞧見沈碧霞未來得及整理的衣衫,髮髻也只是快速盤了起來,只用了一根簪子固定,他的眉頭早就皺得緊緊的。
“聽聞了公爹要過來,如夫人懇求母親責罰她,現在被打了板子昏了過去,無法來見您。”楚惜寧衝著他行了一禮,低聲說了幾句。
沈國公一聽如夫人被打暈了,臉色有些難看,便冷聲問了一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楚惜寧朝後面站了幾步,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碧霞,低聲道:“這事兒還是讓姑奶奶說吧!”
沈國公眉頭一挑,眼神犀利地看向沈碧霞,示意她快些說。沈碧霞此刻已經平靜了許多,腦子裡也轉開了。廖氏沒有處置她,楚惜寧讓她自己說,顯然是選擇讓她活得好,要把如夫人推下水。此刻她的腦子清醒,也不再大哭大喊,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也不把責任故意往如夫人身上推。只是話語裡有些地方模稜兩可,讓不知情的人就會責怪如夫人。
“小妹知錯了,一時心疼大侄兒媳婦,就和如夫人急了鬧開了。現在嫂子又被氣成了這樣,我實在是沒臉見人了,還請哥哥降罪啊!”沈碧霞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嚶嚶地哭著,也不故意放大聲音惹人心煩。
沈國公瞧著她狼狽至極的模樣,再想著方才她說的話,至少在他的心裡,如夫人敢和姑奶奶打起來,就已經錯了。後來還存著僥倖心理,想要讓他手下留情,心裡頭就更加不舒服。沈國公閱女無數,並不是非誰不可的地步,更何況這位如夫人跟著久了,換一個也無所謂。
“起來吧,你一個主子就不該跟那些人一般見識。再怎麼關心衛氏,也不該亂了方寸。左右還有你嫂子和你二侄兒媳婦在,下回切不可這樣。”沈國公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心底的火氣,冷著聲音道。
沈碧霞的哭聲頓了一下,抬起頭悄悄看了一眼沈國公,見他面色沉靜,又接著啜泣起來。
“以後後院的事兒,你還是少插手,就安心待在院子裡。待佳兒的婚事定下來,你就回老家那裡去吧!”沈國公閉了閉眼,似乎不想再看見她這副模樣,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沈碧霞雖然心裡不服,卻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來,知道沈國公現在心情不佳,行了一禮便先退了下去。
“你婆婆護著你,日後莫讓她操心。”沈國公似乎有話要說,卻又生生地頓住了,再開口已轉了話題:“至於如夫人,現在瞧著板子還打少了。你安排了她便是,出去吧!”
楚惜寧瞧著他閉著眼睛,似乎累極了模樣,也不多話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清風,你帶人送如夫人回院子,不許請大夫,也不許任何人探視。把她身邊伺候的人攆了,另派兩個婆子看著。”楚惜寧朝著清風招了招手,她的心裡早就想好了如何整治如夫人。
清風得了令,便帶了人拖著半死不活的如夫人走了。心裡暗自想著楚惜寧的高明之處,如夫人這條命估計是保不住了,不請大夫不讓人照顧,就在屋子裡等死了。
楚惜寧找來了衛氏身邊的丫頭問了幾句,得知衛氏已經醒了,她便帶著丫頭匆匆進屋探望。
“大嫂,你可好些了?”楚惜寧快走了幾步,坐到床邊上一把拉住衛氏的手,臉上露出幾分擔憂的神色。
衛氏見她進來,立馬讓丫頭扶著靠在床頭,面色十分蒼白,嘴唇也發乾甚至起皮了。
“沒事兒,就是有些累了。”她的聲音十分低弱,透著幾分沙啞。
楚惜寧瞧著都覺得心裡頭一股子難受,想來真的是積勞成疾,一下子發出來難免憔悴得嚇人,便有些自責地說道:“該好好歇著了,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若是我能幫上大嫂幾分忙,你也不會累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