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老爺,和離的契據已經寫好,請你簽上姓名即可。”當老者將契據寫完,遞給了一旁的小廝,那小廝快走了幾步,雙手舉著契據遞到駱睦的面前。
駱睦低著頭下意識地看著那張契據,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十分礙眼,讓他的心底添了幾分煩躁。他冷笑了一下,從小廝的手裡取過紙筆,抬起手腕剛要落筆。卻是猛然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楊紅花。
“娘子,你好狠的心啊!”他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巴,只是唇角處卻流出一道血跡,然後直接翻了白眼暈過去了。
眾人皆愣了一下,然後七手八腳地去攙扶他。四下裡有些亂作一團,又忙著派人去請大夫。
“駱夫人,駱老爺已經暈過去了。和離一事,依老夫看等他醒來,再從長計議吧!”老者回過神來,衝著她抱了抱拳,臉上露出幾分歉意,叮囑眾人照顧好駱睦,便先行離開了。
楊紅花呆呆地站在原地,功虧一簣。因為駱睦的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太令人浮想聯翩了。為此本該定下和離的事兒,又遇到了阻撓。
“駱睦,你才好狠的心啊!”她低聲呢喃了一句,臉上露出幾分憤恨的表情。
她身上的傷痕,還是請來了易容師來幫她弄得,面板上都有翹起的痕跡,無論是看還是摸都像真的一樣。而駱睦為了不讓她得逞,竟然當場咬舌頭咬出血來,並且還暈過去了。
待安頓好了駱睦,眾人告辭的時候,有些人還不忘規勸楊紅花,忍忍就過去了,他也是一時糊塗。氣得她當場就想伸出指甲,抓那些人的臉。
“吱呀——”門被推開了,楊紅花站在外屋朝床上看,深吸了幾口氣才遏制住胸中的怒火。幾步走上前來,看著他躺在床上,輕閉上眼眸彷彿睡著了一般,火氣更甚了幾分。
“人都走了,駱睦,別裝了,我瞧著噁心!”她冷聲地說著,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鄙夷和厭惡。
她在心裡不知道罵了自己多少回了,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想那些法子嫁給這個人渣!
能使些卑鄙手段,在侯府內院勾搭姑娘的“鳳凰男”,即使有朝一日青雲直上,還是改不了他人渣的本性。更不值得有女人託付終生,可惜她當時被富貴迷了眼,一心只想揚眉吐氣,最終只能和這個人渣死磕!
駱睦果然睜開了眼,首先對上她怒氣衝衝的臉,然後心情甚好地大笑起來。可能是因為舌頭被咬的太痛,一時無法說話,他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依然笑著不說話。
“駱睦,難怪你做什麼都不行,官場哪有不行賄的,偏偏你被抓到。無商不奸,做首飾摻假也不是沒有的,偏偏還是你被人打瘸了,砸了店鋪。你知道為什麼嗎?”楊紅花瞧見他大笑,心裡的怒火又多了幾分,嘴上的話語卻是更加狠毒。
駱睦黑著一張臉,楊紅花的嘴巴真是毒,每回專挑他的傷疤戳。卻也只瞪著眼睛看,不點頭也不搖頭。
“因為你就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就要服輸,你都已經敗了,還使出這種手段?堂堂一個男人,比女人還卑鄙,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如花似玉的模樣,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不如去找個太監!”楊紅花忽然衝著他的臉猛地吐出一口唾沫來,不偏不倚恰好就在他的腦門上。
135、135 診斷喜脈
蒼國二十二年開春;駱府的一場和離好戲還在激烈上演。駱睦和楊紅花誰也不肯讓誰,只是都未再請誰來主持公道了,輸贏與否,各憑本事!
四月初八,大吉,宜嫁娶。薛將軍府一大早就已經喜氣洋洋;今兒是薛馨出嫁的日子。姑爺是五皇子;嫁妝自是不同;宮裡頭也早早派來了嬤嬤、宮女來替薛馨梳妝。
作為五皇子從小的親密玩伴兒;沈修銘也早早被召進宮去。楚惜寧起了大早,收拾了一下便趕往了薛府。自有丫頭引路帶她進了薛馨的閨房,此刻薛馨已經穿好了火紅的嫁衣;正低著頭坐在床邊,臉上難得的帶著幾分羞怯之色。
“陪馨兒說說話,那丫頭我說什麼她都不聽。”薛大夫人也是身著了一身火紅的羅裳,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和擔憂。她抓著楚惜寧的手拍了拍,臉上閃過幾分無奈。
楚惜寧點了點頭,或許是熱鬧的氣氛會煩擾人的思緒,薛馨房裡的人本來就不多。薛大夫人有心讓楚惜寧和薛馨單獨說幾句話,遂拿銀子遣散了圍繞在薛馨身旁的嬤嬤。
待周圍的人都守到外屋,薛馨臉上的羞澀之意才退散了,輕輕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要不要喝口茶?”楚惜寧親自拿起茶壺倒了一杯,遞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