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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出天山,為師門所不容,在我看來你也是這種人,所以才大鬧霍家,幾乎毀了霍二。我反出天山,三年落泊;你逃出霍家,幾日都不開心。可是我們反是反了,到底又做錯了什麼?明明我們所堅持的東西才是對的!這天下間,一定還有許多我們這樣命裡註定鬱郁不得志的人,如果我們找到他們,湊成七殺之數——你想,我們能幹出什麼樣的事來?別人看到我們時,會是什麼樣的臉色?到時候,那有多麼熱鬧!”

他說得興高采烈,葉杏卻冷道:“這麼簡單?你真相信所謂相學之說?”

李響微笑道:“反正好玩,為什麼不信?本來我是不信,可是誰叫我遇見了你呢?”這話說得亂七八糟。

葉杏臉一紅,道:“那紫靴人到底是誰?”李響肯定搖頭道:“我不知道!”

葉杏皺起眉來:“就算我和你結伴,那麼其餘五人在哪兒,可有個方向?”李響鎮定自若道:“我不知道。”葉杏沉下臉來,道:“那我們要完成的大事又是什麼?”李響躊躇滿志道:“我不知道。”

葉杏給他氣得更飽了,冷笑道:“一問三不知就是說你了!你既不知道讓我們湊人的幕後高手是誰,又不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姓甚名誰,身在何方。甚至不知道,湊齊了以後我們能幹什麼——響噹噹兄弟,你是打算讓我這麼稀裡糊塗地跟著你去幹這不知哪輩子才能完成、莫名其妙的事麼?”

李響微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前邊的路該怎麼走,可我卻知道,天山的路我不想走,霍家的路你不想走。既然不能回頭,那何不先朝前走再說?”

他這話倒正中葉杏下懷。葉杏盯著他的眼看了半天,搖頭道:“你真是瘋的!好吧,就算這樣,起碼你告訴我,咱們要找有反骨的人,那反骨之相有什麼特徵?後腦凸起嗎?你看那個人——”她輕輕一指,李響順她手指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大桌人正喧譁飲酒,其中一人正背對二人而坐。那人文士打扮,後腦上頭骨墳起,將帽子頂得都有些變形了。

葉杏道:“那他應該也是反骨之人了?你說他有什麼野心?他有什麼不容於人的?”李響沉吟道:“他應該有的……”葉杏截道:“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咱們就在這裡暫住,你若是勸得他傷人壞事,行反骨之實——刀山火海,我隨你去!”李響一愣,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葉杏笑盈盈地將酒杯舉起,仰起頭來,最後一滴酒在杯沿上躊躇片刻,滴落在她的嘴角。葉杏“呀”了一聲,伸手一抹,道:“三天為限。”

兩人正說話,忽然對面有人拍桌罵道:“臭要飯的!你他孃的在說什麼呢?”只見在那文士的斜對面、同桌卻有一條大漢乘醉站起,捋袖道:“臭得跟豬一樣,大爺不來趕你,你卻來撩撥祖宗。”

原來葉杏的手指在指向那文士時,卻也順帶將一條直線上的大漢也指上了。那大漢正要尋事,見二人指點說笑,哪兒能放過?當即便過來挑釁。

那邊桌上有人鬨然叫好,卻也有幾人面面相覷,微變了臉色。

那反骨文士背對二人站起身來,隔桌拉扯道:“周兄、周兄……”那醉漢道:“舒先生你坐下!坐下!這事你別管啊!誰管我跟誰翻臉!”那文士期期艾艾,眼珠在雙方身上亂轉,終於坐了下來。

李響看一眼葉杏。葉杏似笑非笑,把玩著筷子,卻把頭低下了,表明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李響嘆一口氣,回過頭來,拱手道:“這位朋友,我們方才談話並未涉及尊駕。還望你不要多心,氣著了自己。”葉杏低笑道:“脾氣挺好啊。”

那醉漢卻並不知好歹,看李響低調,更是得寸進尺,手端酒杯猛一口喝掉殘酒,將杯一摔,罵道:“你孃的,老子明明聽見你和這小娘皮嘀嘀咕咕說爺的壞話,這時不敢認了麼?不帶種的小子!”

這些無賴罵人盡往人父母身上招呼。李響自幼孤苦,便格外得不能忍受,這時手上青筋一蹦,笑道:“這位大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隔著那麼遠與人吃喝說笑,還能注意到我們兩個閒人的舉動,聽到我們兩個都沒說過的壞話,這樣的本事世間罕有,當真當得起一個字——”見這態度竟越發卑謙,那醉漢心中鬆懈,只顧在夥伴面前逞風,全沒注意李響的最後一句,語氣已變了味道。

只見李響雙唇微張,舌頂齒縫,運足了氣,清清楚楚說道:“賤!”他流浪三年,所受屈辱也算不少,本來涵養耐性已然進步了不少,可是這時找著葉杏,忽然間以前的方剛血氣又回到身上。三年來委屈偷生、攢在心底的怨氣,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出來,一腔血潑啦啦燒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