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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句,人重異術。又選賢進士,不本鄉閭,銓衡之寄,任歸臺閣。以一人之耳目,究山川之險情,賢否臆斷,萬不值一。由是仕憑藉譽,學非為己,崇詭遇之巧速,鄙稅駕之遲難,士自此委笥植《經》,各從所務,早往晏退,以取世資。庠序黌校之士,傳經聚徒之業,自黃初至於晉末,百餘年中,儒教盡矣。高祖受命,議創國學,宮車早晏,道未及行。迄於元嘉,甫獲克就,雅風盛烈,未及曩時,而濟濟焉,頗有前王之遺典。天子鸞旗警蹕,清道而臨學館,儲後冕旒黼黻,北面而禮先師,後生所不嘗聞,黃髮未之前睹,亦一代之盛也。臧燾、徐廣、傅隆、裴松之、何承天、雷次宗,並服膺聖哲,不為雅俗推移,立名於世,宜矣。潁川庾蔚之、雁門周野王、汝南周王子、河內向琰、會稽賀道養,皆託志經書,見稱於後學。蔚之略解《禮記》,並注賀循《喪服》,行於世雲。

列傳第十六 謝瞻 孔琳之

謝瞻,字宣遠,一名簷,字通遠,陳郡陽夏人,衛將軍晦第三兄也。年六歲,能屬文,為《紫石英贊》、《果然詩》,當時才士,莫不嘆異。初為桓偉安西參軍,楚臺秘書郎。瞻幼孤,叔母劉撫養有恩紀,兄弟事之,同於至親。劉弟柳為吳郡,將姊俱行,瞻不能違,解職隨從,為柳建威長史。尋為高祖鎮軍、琅邪王大司馬參軍,轉主簿,安成相,中書侍郎,宋國中書、黃門侍郎,相國從事中郎。

弟晦時為宋臺右衛,權遇已重,於彭城還都迎家,賓客輻輳,門巷填咽。時瞻在家,驚駭謂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歸趣乃爾。吾家以素退為業,不願干預時事,交遊不過親朋,而汝遂勢傾朝野,此豈門戶之福邪?”乃籬隔門庭,曰:“吾不忍見此。”及還彭城,言於高祖曰:“臣本素士,父、祖位不過二千石。弟年始三十,志用凡近,榮冠臺府,位任顯密,福過災生,其應無遠。特乞降黜,以保衰門。”前後屢陳。高祖以瞻為吳興郡,又自陳請,乃為豫章太守。晦或以朝廷密事語瞻,瞻輒向親舊陳說,以為笑戲,以絕其言。晦遂建佐命之功,任寄隆重,瞻愈憂懼。

永初二年,在郡遇疾,不肯自治,幸於不永。晦聞疾奔往,瞻見之,曰:“汝為國大臣,又總戎重,萬里遠出,必生疑謗。”時果有訴告晦反者。瞻疾篤還都,高祖以晦禁旅,不得出宿,使瞻居於晉南郡公主婿羊賁故第,在領軍府東門。瞻曰:“吾有先人弊廬,何為於此!”臨終,遣晦書曰:“吾得啟體幸全,歸骨山足,亦何所多恨。弟思自勉厲,為國為家。”遂卒,時年三十五。

瞻善於文章,辭采之美,與族叔混、族弟靈運相抗。靈運父瑛,無才能。為秘書郎,早年而亡。靈運好臧否人物,混患之,欲加裁折,未有方也。謂瞻曰:“非汝莫能。”乃與晦、曜、弘微等共遊戲,使瞻與靈運共車;靈運登車,便商較人物,瞻謂之曰:“秘書早亡,談者亦互有同異。”靈運默然,言論自此衰止。

弟晙,字宣鏡,幼有殊行。年數歲,所生母郭氏,久嬰痼疾,晨昏溫清,嘗藥捧膳,不闕一時,勤容戚顏,未嘗暫改。恐僕役營疾懈倦,躬自執勞。母為病畏驚,微踐過甚,一家尊卑,感�爵至性,鹹納屢而行,屏氣而語,如此者十餘年。初為州主簿,中軍行參軍,太子舍人,俄遷秘書丞。自以兄居權貴,己蒙超擢,固辭不就。徐羨之請為司空長史,黃門郎。元嘉三年,從坐伏誅,時年三十一。有詔宥其子世平,又早卒,無後。

孔琳之,字彥琳,會稽人。祖沈,晉丞相掾。父曌,光祿大夫。琳之強正有志力,好文義,解音律,能彈棋,妙善草隸。郡命主簿,不就,后辟本國常侍。桓玄輔政為太尉,以為西閣祭酒。桓玄時議欲廢錢用谷帛,琳之議曰:“《洪範》八政,以貨次食,豈不以交易之所資,為用之至要者乎?若使不以交易,百姓用力於為錢,則是妨其為生之業,禁之可也。今農自務谷,工自務器,四民各肄其業,何嘗致勤於錢。故聖王制無用之貨,以通有用之財,既無毀敗之費,又省運置之苦,此錢所以嗣功龜貝,歷代不廢者也。谷帛為寶,本充衣食,今分以為貨,則致損甚多。又勞毀於商販之手,耗棄於割截之用,此之為敝,著於自曩。故鍾繇曰:‘巧偽之民,競蘊溼谷以要利,制薄絹以充資。’魏世制以嚴刑,弗能禁也。是以司馬芝以為用錢非徒豐國,亦所以省刑。錢之不用,由於兵亂積久,自至於廢,有由而然,漢末是也。今既用而廢之,則百姓頓亡其財。今括囊天下之谷,以周天下之食,或倉庾充衍,或糧靡斗儲,以相資通,則貧者仰富,致之之道,實假於錢。一朝斷之,便為棄物,是有錢無糧之民,皆坐而飢困,此斷錢之立敝也。且據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