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昀的臉色沉了一沉,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覺一歪,酒水濺出汙了桌布。
“哪裡……不過是巧合罷了……”姬遠軒的面色柔和了少許,聲音也放緩了些。人總是有這樣的本能反應,旁人若是惡言惡語,自己也會針鋒相對。如今長歌對他笑顏以待,他竟也不自覺地回報以微笑。
見他如此,長歌嘴角笑意更深,話鋒和語氣卻陡然一轉:“不過,我認為這個法子卻並不妥當,不能印證卿畫師的記憶力。”
姬遠軒面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既然多年前的畫作你一路上都帶在身邊,卿畫師想必也能日日得見,不能證明你所說的,他不管隔了多久都能畫出從前所見之人的容貌。”
“不可能,此畫我並未給他看過。”姬遠軒急著分辨。
“你這樣說,當然就這樣是了,但是……誰知道呢?”長歌笑語盈盈,言語中卻不給他留半分餘地。
姬遠軒眸色一沉,陡然開口道:“那你說要怎麼辦才能證明?”
他說出這話的瞬間,南宮昀的目光陡然一緊,臉色更沉重了幾分。姬遠軒這樣說了,明擺著是受人所激,這話一旦說出口,恐怕就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尤其對方還是李長歌,她的詭譎心思,可是連南宮昀自己都把握不到的。
果然,長歌早就在等他的這句話,立即答道:“我是有個好辦法,只是怕你們不敢來。”
第104章 當場作畫
被她這麼一激,姬遠軒險些就脫口而出地答應了,幸而及時看到了南宮昀制止的目光,才險險地閉上了已經張開的嘴。
李長歌循著他目光的方向回眸,恰好撞上南宮昀的目光。後者眼眸微眯,隱約有警告的意思,她卻粲然一笑,不乏嘲諷。
“你意下如何?”她不給姬遠軒過多的思索機會,出言逼問道。
“你……你先說來聽聽。”姬遠軒的反應還算快,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不答應也不拒絕。只不過這麼一來,氣勢上就明顯弱了,對局勢的主導權也徹底喪失。
“既然是過目不忘的本領,那麼卿畫師一定還記得,剛才替你引路前來的侍女的樣貌,若你能如實畫下,才算得上是觀察入微過目不忘。”
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眉尾微微上揚,挑釁意味十足。
卿冉眸底光華收斂,竟難得地不驕不躁,就好像李長歌說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長歌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細細打量他,她沒見過卿冉,甚至連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不過名氣已經大到能被李崇知道的畫師,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吧。
只是,作為一個畫師來說,這人還是顯得奇怪了。
有機會的話,倒真要找到他從前的畫作看看,繪畫和書法一樣,在體現人的心境方面有異曲同工之妙。名山大川,海河江湖,只有心胸開闊的人能夠描繪出其大氣磅礴之勢,而人物花鳥,倘若要畫得精妙,這畫師必得心細如髮。
所以,從畫作上,就能看得出畫師的心境來。不知道這麼個淡定的人的筆下,會有何種意境?
姬遠軒究竟還是慎重的,並沒有率先應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卿冉,似乎是在試探他的把握。後者卻一錯不錯地盯著李長歌,似是在用目光與她角力。
姬遠軒看了他兩眼都沒有反應,終於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卿冉卻依舊沒有看向他,只淡淡道:“好啊。”
姬遠軒聞言大喜,立刻讓人擺上筆墨來。
眾人的冷眼旁觀中,卿冉鋪開畫紙,修長手指握住一管毛筆,便是龍飛鳳舞之姿。從落筆的姿態和專注的神情上,可見並非是浪得虛名之輩。
李崇皺眉注視長歌,不知道她在玩些什麼把戲,只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倘若強行壓下去,便是要落人話柄。
他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了周子侑,見他一副笑吟吟看戲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現在這種時候,也只能耐著性子等下去。全場中,恐怕最鎮定的就是姬少重了,明明所有事端都因他而起,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從頭到尾一語不發,臉上甚至都沒有絲毫動容,反倒是李琰為他捏了把汗。
長歌的坐席離得很近,能隱約看到人物的大致輪廓已經勾勒完畢,然而在勾畫五官的時候,卿冉落筆時卻有些猶豫。
看到他的猶豫,長歌嘴角微揚。誰知就在這時,對方卻閃電般投來一瞥,恰好把她的那點笑容盡收眼底。
隨後,他輕輕在畫紙上落筆一點,便接著站起身來,對李崇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