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雪狼就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遠處,那個身影將手收回,冷哼了一聲說:“一條落單的野狼也想趁火打劫,當真以為老子虎落平陽就會被犬欺麼!”
蒼白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得清此人身形魁梧,膀大腰圓,滿臉的橫肉,一身血紅色的寬大衣袍,頭頂上亮光閃閃,竟是一根頭髮也沒有,站在那裡如同一尊凶神般。膽小之人若是夜裡撞見他只怕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這人嘴中說話,眼睛卻始終牢牢盯著前方,在他身前二十餘丈之處,那裡還有一道身影靜靜的佇立,一動不動。
這人其實離那雪狼還要近一些,但之前不知為何那雪狼卻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彷彿就如同這靜靜佇立之人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寒風帶起大片的積雪,飛落在這個人身上,他渾身上下已厚厚一層積雪,不知道在這雪原之上站立了多久。此人的身形比對面之人矮小不少,頭髮和長長的鬍鬚都已花白,看上去就是個乾癟癟的老頭,雙眼之中毫無神采,帶不出一絲生機。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那老者突然輕嘆一聲,說的:“罪孽……那雪狼不過是飢餓難耐,才起意殺你。你殺了它也便殺了,為何還要碎屍至此,實在有違慈悲……”
那紅袍大漢聽了這話揚天狂笑,大聲說道:“刀在我手裡,這天下生靈我要殺便殺,誰又能管我!凌天南,你這十餘天來一直如同附骨之疽般跟在我身後,一直追到這極北雪原,你到底想要怎樣?”這大漢的聲音極為宏亮,在這冰原之上滾滾傳開去,如同悶雷一般。
那乾癟的老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凌天南這個凡俗之名已棄之多年,如今老朽只是淮山上一名閒散的方外之人,道號凌楠子……”
“呸!”那大漢突然吐了口吐沫,接著大聲說:“凌天南,當年大傢伙一起對抗妖潮那時候,你殺戮最盛,死在你化血妖刀之下的妖族數不勝數,現在你站在這裡充老好人,給老子裝什麼大瓣蒜!”
那乾癟的老者輕嘆了一口氣,說:“前塵往事不堪回首,需看破三千凡塵,見萬物滅,而後心生萬物……”
那紅袍大漢一皺眉,嚷嚷道:“別給老子扯這些鬼畫符,你這些天跟個甩不掉的蒼蠅一樣盯著我,該不會是為了給我念這些個鬼話吧!”
那乾癟的老者正是淮山派掌門凌楠子,此刻他靜立在雪原之上,望著眼前這個紅袍大漢,沉默了片刻後,張口說道:“血河老祖,齊國境內惠縣慘死的一百二十七條人命,可是你所為?”
那紅袍大漢臉色一沉,高聲說道:“不錯,那些人是老子殺的,我當日路過之際剛好血功反噬,需用殺戮化解反噬之劫。那些渾渾噩噩的凡人,殺了便殺了,又有何關係!別忘了,就算這天下,都是老子當年用命換回來的!”
凌楠子一皺眉,輕聲說:“錯矣,如今已不是當年的亂世,而你卻還未走出血海!你雖對中洲有功,但屢造殺孽,已難容於天,朝歌這一回發出殺劫令,難道你還不知悔改麼?”
那血河老祖冷哼了一聲,說:“殷候那廝竟絲毫不顧及當年一起出生入死之情,為了區區一干凡人的性命便要將老子治罪。不過我也未必便怕了他,只待我躲入這極北雪原深處,即便是他的影衛和禁軍又能耐我何!”
凌楠子點點頭,說:“不錯,朝歌之內能拿得住你的人並不多,眼下南冥在湯國境內掀起了一場騷亂,那五散仙都忙著去處理南冥之事。朝歌幾個護法又在忙著建造鹿臺……”他抬頭望向血河老祖,笑了一下,說:“所以只好由老朽來將你捉拿歸案了!”
那血河老祖聽了一驚,厲聲說:“好你個凌天南!老子早就感覺到你不懷好意,沒想到你竟去做了朝歌的走狗!你不是在那淮山修煉,不問世事麼,怎麼又跑來趟這渾水!”
凌楠子苦笑了下,說:“身在這三千世界之中,又如何能完全置身事外。我和殷候雖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在這件事上,老朽不介意賣他一個人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血海對妖刀
血河老祖聽了凌楠子這番話,不由得暴跳如雷,大聲喊道:“好,好,好!凌天南,既然大家把話說開了,那也不必顧忌什麼了!反正當年在妖潮之際,你也沒少幹這種背地裡捅刀子的事,日帝到底怎麼死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怕你弟弟凌天風和墨玲瓏的失蹤,也多半是你搞得鬼吧!要打便打,老子早就想會一會你的化血妖刀了!”
凌楠子本來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裡,但當“凌天風”這三個字從血河老祖口中道出之際,忽然有一道寒芒從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