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庭可死後兩日,袁盛超死。袁盛超死後四日,徐啟哲死。但徐啟哲死後僅一天,曲力就死了。而且只有曲力死在了寢室,而不是公開場合下的私密場所,和前三位死者都不同……”齊姝琴沉默了一下,“間隔豁然短了,而且屍體的處理方式也很倉促,沒有啃噬過,似乎是偶然,而不是預謀。兇手沒有預謀,如此倉促再犯下案子……會是什麼刺激了兇手呢?曲力做了什麼,刺激了兇手?讓兇手匆忙下手了?”
蘇吉愣了愣,他有點跟不上思路——當然,他一半的情緒還是沉浸在剛剛的偷聽內容中,並沒有真正回到案子上,“組長,我……”
“蘇大哥,”齊姝琴淡淡道,“我都明白。”
“組長,其實有些事情……真的很不好說,但是你……我覺得……你……你應該……”
“蘇大哥,”齊姝琴說,“我很感謝你。真的。”
蘇吉心虛而尷尬,齊姝琴真摯的口吻讓他坐立不安,他感到體內的鬼氣開始膨脹發燙,不由胡亂拍打起滾熱的臉頰,齊姝琴笑了,伸手攔住,“打自己幹什麼?”
她柔軟的小手握住了蘇吉的手指,讓蘇吉頃刻就安靜了下來。
齊姝琴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感覺這條走廊也在她握住蘇吉手指的同時變得安靜,靜得出奇,靜得可怖。
一種壓力分明存在著,但卻沒有爆發開。
蘇吉看著她身後,窘迫到了極點。
齊姝琴心頭一沉,她沉靜地放下手,回過身子。
“組長,”裴清淺挽著顧維庭的手臂,悠哉遊哉地笑著,“這麼晚還沒走啊?蘇吉也沒走?你們做什麼呢?”
齊姝琴說:“分析案子。”
裴清淺笑了,“分析得好。”她大方地挽著顧維庭的手,並不鬆開。而顧維庭也沒有掙脫閃避的動作,漆黑的眸子遮蓋了一切情感,看不清,穿不透。
“你們這麼晚做什麼呢?我讓大家回去休息了,明天的工作量不小。”齊姝琴上前幾步,沉穩道。
裴清淺甜甜一笑,“我和小顧分析案子。託組長的福,讓我和小顧一組行動,可真是喜歡死我了。”
“你本來就死了。”蘇吉冷冷道。
“耶。你也快了。你家決定給你拔管子的時候別忘了邀請大家圍觀。”裴清淺笑眯眯地說。
蘇吉臉色變了,“裴清淺,你欺鬼太甚!”
齊姝琴提高聲音道:“行了!看不清這裡是哪兒對吧?緝尚書可還辦公呢。在我面前,你們失態也就罷了,丟臉丟到緝尚書那裡,別怪到時候我沒法給你們講好話!”
冷冷看著裴清淺,“耍嘴的話少說。時候不早了,如果沒事跟我講,那就各自回去休息吧。”
“我們有事。”顧維庭方開口,“回來後,我覺得自己的調查無法給組長太多幫助,所以我沒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看屍體的照片——包括劉錦素的屍體照片。幾番對比下,我感覺那不是普通利刃所傷,所以拿去請教了裴清淺。刀劍這方面,她是行家。”
“小顧心細。”裴清淺微微一笑,長袖一展,一柄雪亮大刀橫空而出,她赫然鬆開顧維庭,騰空而起,落地之時,竟在這長廊裡舞起刀來!她身法極快,只見刀刃泛白,長袖捲風,一時間大有風蕭水舞之壯美感。齊姝琴見過裴清淺的快劍,當真是一氣呵成,若行雲流水,瞬間就能刺心。不想她還會使刀,而且使得這般利落。一旁的顧維庭已輕道:“好刀法!”齊姝琴只覺得一顆靈心被灌了鉛水,凝固了,沉甸甸地往下墜去……
刷——
一片雪白晃眼,蘇吉高叫了聲“組長!”齊姝琴還在悵惘中,只覺腥風起,她身子一歪,已半倒在顧維庭懷裡。
裴清淺的刀子橫掃而來,停在半空,若齊姝琴還站在原地,那刀子離她的脖子,不到一毫米。
“裴清淺!”蘇吉怒了,“你鬧夠了沒有?!首都組是你家的戲臺子嗎?”
“我手頭有分寸,砍不到的。”裴清淺淡淡說,“問題是,諸位都看到了嗎?”
“什麼?”蘇吉反問。
“裴老鬼的刀。”顧維庭扶正了齊姝琴,“組長,”他看著齊姝琴的眸子,“你看清裴老鬼的最後一式了嗎?”
齊姝琴絞起眉毛,“一躍上前,一刀砍來……”她摸了摸脖子,也有些後怕。
“我們認為,五名頸動脈被割斷的死者,都是死在類似這樣的刀法之下。”顧維庭沉沉道。
齊姝琴盯著裴清淺,“什麼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