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若有若無的說道：“辰兒，你招惹的人真是不簡單，連父皇都沒想到”

我哀怨的看了父皇一眼，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痛的地方，小聲嘟囔著：“又不是我的錯。”上次救他的時候，我以為他在只是個江湖人士，可是，現在這樣的狀況，分明背後有隱情。至於是什麼，我有些莫名的擔憂。

歌舞暫休，接風宴自然免不了一番客氣。

“陛下，九天率領青國使者冒然來訪，自是打攪了。”

“原丞相客氣了。”

“我國陛下得知今國舉國大慶，讓我等前來祝賀。來人，送上我國的賀禮。”

一干人等魚貫而入，獻上大批的賀禮。父皇看都沒看一眼，就揮手讓人抬了下去。

原九天不以為意。接著道“聽聞辰惜公子和五殿下可是舊識，那可真是太好了。五殿下回國後甚是掛念。”說者有意，聽者有心，這話若是傳出去，少不了添油加醋的編排一通，就成了上好的下酒菜。

“是嗎？朕還真不知道。原來五皇子是近來回國，不知青國發生了什麼大事。”父皇的眼睛微眯，這樣的話題，突然被繞道青國的國事上，原九天也不再那麼放浪的樣子。一時間，宴會有些尷尬。

“謝陛下的關心。青城久居今國，今日得蒙父皇傳召，回國以承歡膝下，只是畢竟就居此地，還是有些感情，趁著使者來訪，就一併過來了。”蘇城青爾雅的說道。

“原來如此，五皇子還真是念舊。”父皇說完，端起酒杯，敬了蘇城青一杯。兩人明明曾經有過恩怨，今日卻像是初次見面一樣打交道。

這樣的場景我還真不適應。話裡有話，句句暗藏玄機。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我小聲在父皇的耳邊說道。父皇終於仁慈的點點頭。我在心中美美的感嘆，不舒服是個萬能的藉口。

我正要站起身，卻被父皇一把拉住，倒在懷裡。這樣的姿勢，很曖昧。父皇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道“等我，晚上。”說完還麻嗖嗖的吹了一口氣。在外人看起來，必定是香豔得緊。

我有些臉紅，直起身來。瞥了一眼，見蘇城青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快步的從宴會抽身而退，外面清新的空氣讓我清醒了不少。有侍衛想要護送我回去，被我揮退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夜晚的皇宮，到處掛著精緻的宮燈，簷角之下，銅鈴若有若無的搖動。立秋以後的夜晚，蒼穹晴朗高遠，碧海青天，星河萬里，比那上好的酒釀更加醉人。如此良夜，不知為何，很是煩躁。

一陣笛聲傳來，初聽若有若無的恬淡，再聽悽楚復悽惶的思念。這樣的感覺很像很久前見到嵐清遠的時候，依舊是宴會中途，依舊是這樣的夜晚。

我加快腳步，走進已然空曠的青嵐院。一路翠竹颯颯，而池邊的亭中，一人孑然獨立，長笛橫吹，那背影，甚是單薄。就像要倒下去。

走進亭中，我什麼都還沒說。一人就抱住了我。這個人的懷抱很是陌生，一時間我都不知該怎麼辦。我聽到耳邊的人叫到“清遠，清遠……”脖子裡是滾燙的淚水。

李雲棲？我試探的問了一句。抱著我的人驀然僵硬，輕柔但決絕的推開我。

“抱歉，殿下。”李雲棲的聲音，在秋夜中淒涼的響起。

“你還好吧？”我根本不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傷心的男人該怎麼辦。其實也用不著怎麼辦。

李雲棲片刻收起脆弱的一面，轉眼間恢復到今國左相的淡定和從容。只有臉上殘存的淚水，在提示著剛才那些，並不是錯覺。

“殿下早些回去，雲棲告辭。”

“等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他，只是現在我叫住了。“你能給我講講你和嵐清遠的事情嗎？”我不是故意要挖人家的傷心事，可是，看見他們這樣的結局，最後還是忍不住要問一下。我究竟在這場悲劇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就在我以為李雲棲不會再說的時候，他卻開了口。時光彷彿倒退了很多年，在一個幽幽的晚夜。

*雲棲，你說，我們兩個躲在這裡不會怎麼樣吧？小小的清遠問著提議藏在假山後的李雲棲。那些夫子太討厭了，每天逼著我練功看書寫字，我煩都煩死了。還好你來玩，不然，我可慘了。

呵呵，雲棲，其實我也挺討厭那些夫子的，一個一個又臭又硬，簡直像塊石頭。

哇，我以為清遠很喜歡呢？我爹每次都誇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那是沒辦法啊，要是不好的話，我怎麼來找你玩兒。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