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以假父自居,說什麼我這假子時日不多,說等不到加冕那一天就會廢了我。他日就是他這假父的天下。哈!我倒要看看他這個假父厲害還是我這個假子厲害?”
寒芳見嬴政瞬間表情、目光變了幾變,特別是後面這番話笑吟吟地說出來卻又目露兇光,聽著比咬牙切齒地說更覺得心寒和駭然。
傍晚,成蟜神色慌張地匆匆回來,在嬴政耳邊耳語一陣。
嬴政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坐了下來,面如死灰。
寒芳從內殿走了出來,問道:“怎麼了?”
成蟜連連搖頭,連連嘆氣。
寒芳坐到嬴政身邊輕輕問:“蚊子,告訴我,怎麼了?”
嬴政痛苦地搖搖頭,懊惱地說:“失敗了!失敗了!……”卻說不下去。
寒芳望向成蟜。
成蟜頹然道:“我們設計擒殺嫪毐,失敗了!”
嬴政氣餒地一縮身子說:“事先,我們周密佈置,以為嫪毐插翅也難飛出咸陽。”突然一彈又跳了起來,剛剛壓抑下去的情緒變得激烈,額頭上青筋凸起,吼道,“沒想到,母后將印璽交給了嫪毐隨意使用。嫪毐持著母后的手諭,隨意就離開了咸陽,回到了雍地。”他暴跳如雷,雙手緊攥不停地抖,氣急敗壞地在屋內走來走去,話也越說越快,“為什麼?為什麼?我是母后的兒子,她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說完又頹唐地坐下。
成蟜也覺計劃失敗,萬分遺憾,失去了這次機會,嫪毐以後有了防範更不好對付。
寒芳知道,嬴政早晚都要面對這些殘酷的現實,現在有太后撐腰,嬴政根本奈何不了嫪毐。
寒芳望著飽受心理折磨的嬴政,心裡很不是滋味。想了一下勸道:“蚊子!你忘了,我們說過要忍的,你想想臥薪嚐膽的故事。”
嬴政搖搖頭,痛苦地說:“我能忍到那一天嗎?說不定還沒親政,我就被廢了!太后手握大權,比大王還尊貴!她要想找我麻煩易如反掌。”一陣歇斯底里之後,他變得疲憊不堪,目光茫然地望著前方。
寒芳安慰道:“你現在沒有任何差錯,太后沒有理由廢你。而且,今天我剛從呂不韋那裡回來,呂不韋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只要他支援你,憑太后一個人的力量想廢你就不那麼容易!只剩下一年時間了,只要你一加冕親政,一切就都好了。”
嬴政木然望著她。
寒芳替嬴政整了整衣領,堅定地說:“蚊子,相信你自己,你可以。也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