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低估了他家大聖爺爺弄丟自己的本事。好吧,他承認也有自己拉不下臉來打電話問齊天是否安全抵達目的地的原因。
不過這點小心思很快就被齊天帶著鼻音的拖腔徹底沖垮了。
“感冒了?”賀衣卿的聲音難得的有一絲緊張。
“還好。”齊天弱弱地辯駁。
“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
“校內還是校外?”早就知道他會回答不知,無意義的問話只是給自己一點緩衝時間好冷靜下來,同時大腦中開始了對學校附近幾乎所有路徑的搜尋。
“校外。”
“路邊?”
“嗯。”和賀衣卿說著話,齊天也不那麼害怕了。孤身處在茫茫的未知中,知道有個人正在發了瘋一樣擔心著自己,就好像是握住了黑暗裡唯一可以觸碰的溫暖。可是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自私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子口味輕
“齊天?齊天?”電話那頭的聲音著急起來,齊天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啊抱歉,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
“你沒事吧?”
“放心啦!”
開玩笑的語氣讓賀衣卿鬆了一口氣:“你在什麼樣的路邊?有什麼明顯的標誌嗎?”
“標誌……”齊天踮起腳尖四處看看,“前面拐彎過去有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燒烤攤位,在一條水泥小路邊,比較偏僻。”託賀衣卿的福,他才能分清柏油和水泥的區別。
賀衣卿想了想:“知道了,在原地等我。”抓起一旁的外套衝出自習室,GPS的外號不是隨便叫的,校運動會上男子百米短跑和一千五百米長袍的冠軍盃也不是白拿的,僅十分鐘後,賀衣卿就出現在了面前。
雖說累得夠嗆。
比廁所燈泡還要暗上幾分的月亮把光芒抹在他額頭上,照不出細密的汗珠卻照出朦朧的迷惘。賀衣卿弓著身子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喘氣,突然就覺得……自己何必呢。
這二傻子沒缺胳膊沒少腿,活蹦亂跳地站在自己面前,就算是……就算是得不到,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只要這人好好的,就夠了。
可有人似乎不這麼想。
齊天一看救星來了忙趁天色昏暗撲上前去,八爪章魚般纏在賀衣卿身上,於是賀衣卿先是一愣,隨即有點受寵若驚,剛萌生的那點放棄的念頭立刻順勢被扼殺在了搖籃裡。
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著齊天的背,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麼。”
齊天把頭埋進他懷裡,兩隻手緊緊攥著他衣角,過了好一會才使勁眨巴了一下眼睛抬起頭來悶聲道:“我怕……”
賀衣卿的腸子和肺頓時就攪在一起了。
“你……”
“我想通了。”
心中再也忍不住輕輕抬起齊天的下巴就要向下吻去,卻見兩顆淚珠掛在齊天臉上。
這是……“嚇哭了?”
賀衣卿心裡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內疚心疼。齊天不自在地轉過頭去,厚顏無恥道:“想你想的。”
賀衣卿笑著罵了一句,把外套給他勒令他穿上然後乖乖跟自己回去吃點藥洗洗睡了。齊天一臉地痞流氓樣壞笑著問:“你想給我吃什麼藥啊?”賀衣卿無奈,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以示懲戒。
兩人打打鬧鬧地往回走,沒過半分鐘途徑一家生意紅火的燒烤攤。這就是齊天在電話裡說的那家了,只不過他們通電話時這裡還沒有人,賣燒烤的大叔是在賀衣卿趕往這裡時出現的。
看見齊天,燒烤大叔很熱情地舉起涮油刷子打招呼:“小夥子口味輕早說啊,你早說我就不給你放那麼多辣子了!下回記得還要來照顧我生意啊!”
齊天只能乾笑著回答:“好說好說。”
賀衣卿在一旁陰惻惻地笑:“怪不得,剛才不敢對著我說話是怕我聞到嘴裡的烤肉味吧?”
齊天低著頭:“我錯了,我知道路邊小攤不乾淨不衛生不安全,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撲過來也是為了擦油消滅罪證吧?”
“我回去就把衣服給你洗了晾乾還保證疊得整整齊齊地還給你。”
“那眼淚肯定是給辣椒辣出來的吧?”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留淚!”
“行,”賀衣卿抓住他加快步伐,“你今晚不吃感冒藥就不是男人!”
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