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倒地,邵青卻沒離開,而是將瓷瓶取出遞到他嘴邊,又滴了兩點進去,那王連慶暈厥失控,身體抖的更加厲害,整個人癱在地上抽搐不止。邵青伸指在他脈上,等了片刻,接過一邊顏天遞上的茶蠱,放到他頸下動脈處,手中白光一閃,已經割出一個血口,茶蠱接在下面,只片刻功夫,便接了半盅鮮血,他走上幾步,將這血盅放在大營中央,淡然說道:“眾將請查,這血中便有控制此人的毒蠱。”
眾人都是驚疑不絕,伏身細看,果然見到那血中飄著一個黑色地東西,隨著血水蕩動,還伴有圈圈漣漪,似乎竟是活物!而一旁顏天已經讓人往那王連慶身上倒石灰,傾倒的位置極大,眾將這才知此人身有劇毒,一時間,眾人又是心驚又是膽寒。看向邵青的目光也變地深幽,再也沒有半分輕視之意了。
此事鬧到現在,剛剛心有戒懷的人也都自覺喝下了水,待在場眾將再無發毒跡象的人之後,田青這才開口,讓眾人回營,安排下去,每個營地今日晚間,都在飲食中加入此汁,叮囑各營戒備,又從顏天處得了能暫時防一點毒性的藥物輔助,這才散了開去。
此事對外防的極嚴,眾軍只知他們去營裡討說法,好不容易等到各自的將領回還,卻問不出半點答覆,眾人紛紛嚷嚷地吵了一陣,沒有結果,也只能暫罷了,各自回營吃飯。只是細心的人會發現,今日營間地巡軍增加了數倍,整個營地中,似乎迷蔓著一股緊張地味道,而且不同於平日,各營人等全被管束著在大營內吃飯,吃完離開倒是無人阻止。
在這詭異地氣氛下,兩聲驚呼破空而起,而不等所有人回過神來,發生聲響的位置,立刻被湧入的巡軍清理乾淨,連人帶碗全部撤離。各自地將領又過來交待,速速吃完到營外集合,眾人扒乾淨了碗裡的飯,聚到校場內,正相對茫然間,又有四個營地發生相同事件,軍心惶恐不安起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而外間的這些煩擾,自然已經不再需要邵青出面,他有雙鐲護身,可防毒性,此時此刻幾乎成了搬抬那些毒發者的主要苦力。前些天其它人體毒發作時,任何人都能料理,可今日這些,九成九都是火堂的毒影,自然由她處理最是安全。她帶著幾個服了藥地士兵將那些人全弄到顏天安排的一間小帳中,從每個人身上取出毒蠱,然後直接點燃營帳將這引起人不論生死全部一把火燒的乾淨。
而那些從他們身上取出的毒蠱,便製成藥引,此時鐵衛御林軍已得清理,可是此藥依舊大有用處,接下來要試的……白韶卿眼中的微光緩緩收斂,抬頭向著營外,皇宮的方向眺望,月重錦的身邊,必定有月影暗藏。這些人一日不除,眼前的安寧,便只是光影一場。
經此日後,雙軍的清檢算得上告一段落,兩軍的不平聲也由各自的將領平定下去,事到如今,此事已經無須忌諱,只成了針對營外的秘密。對士兵們坦然相告,眾人得知了真相,亦都是愕然之後,便也沒什麼紛爭了。自古軍隊的諸多難題中,尋找奸細一直是重中之重,因此手段頻出,倒也算不上稀奇的事,如今達到了目地,眾軍自然也是心安。何況兩軍的集訓並沒停止,而且大操練的日子轉眼就到,大夥兒自然將注意力轉開,再度苦練起來。
在營中多日的顏天又在這裡呆了十日,等集訓結束,才離營回館。這一次也算是開了眼界,大軍操練,聲勢如雷,當日月王親自到場,使得士氣大振,眾將全力表現,場面更是歡聲雷動。
月王甚感欣喜,對傑出表現者給予嘉獎,又一口氣連著提拔了十數人,兩軍勢力相當,雖沒分出輕重來,可兩月的同營操練,也一定程度上使雙方擯棄了一些成見,到了這裡,這一趟,算的上雙管齊下,又雙雙得益。月重錦的目光遙遙地落在邵青身上,二人對視一笑,倒惹得一直關注邵青的田青,目光又深了一層。
集訓結束,鐵衛再度回覆到了原來的狀態,此番操練辛苦,軍隊放了大假,倒有不少人跟著邵青來到顏館,涎著臉地找顏大夫瞧病,看著一個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裝出一臉難受相來在館裡賴著不走,小六又是好笑又是害怕。
她如今已不會再老是扯著邵青的袖子躲在她身後,說話聲音也變大了,看到病患傷者,也能控制住膽怯地樣子,臉嚇的再白,也不會像當初一樣見到就逃。何況她對醫術竟是有些天賦,顏青在鐵營的這些日子,讓她背熟地藥名病例,她也記得分毫不差,看到她這樣,邵青也是歡喜不盡,時常誇她,有時忘記自己現在是男人模樣,還伸手去摸她的頭,弄的小六在那些兵士面前羞紅了臉,那些兵士就更喜歡拿這小丫頭跟邵青開起玩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