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混說了,睡了睡了。”說著拉白丁,他卻沒動,反倒問:“那他後來,怎麼就當上將軍了呢?”
大頭看他接話,十分得意“還不是讓楚王得知了他的異力,楚王那人……嘖嘖嘖,簡直跟這詹灼是拜把子的兄弟。聽說他當年,就是滿身是血地,一手拖著長劍,一手抱著玉璽進的楚宮明佩殿,他連……他連自己兄弟都殺了個乾淨,還封他老爹的人做皇后。為人行事,嘖嘖嘖,本來就是異於常人,看得上詹灼。自然也是臭,臭什麼的。”
“臭味相投。”老林無意識地接了他的話。
他一拍大腿“就是這樣,反正就是對眼,愣是將這重犯當上賓款待,從此詹灼就一路高升啦。”說到這裡又壓低聲音“我還聽說,按他的脾氣向來的作為,本來早就該衝過楚界來的,他之所以按兵不動……”他再放低一輕,靠近另外三人“就是想耍著我們將軍玩呢。”
“切,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大頭大是不以為然,搖頭晃腦。
“這可是我偷聽牛參將他們說話聽來的,你愛信不信。”王虎看那三人中只有白丁神情緊張,便湊近他一些,輕聲道:“詹灼此人,殺人如狂,在楚秦邊界守了這麼多年,難道不悶?不想殺人?為什麼放著眼前的戰不打,卻估息起來?他是想慢慢折騰咱們呢!他喜歡打仗,生怕一仗打下來,便沒有可玩的了。”
白丁的眼睛如同浸了水的黑珍珠,又亮又閃“玩?”
“可不是嘛,打仗對他,根本就是為了好玩,人命算的了什麼?恐怕他連他自己的命都沒放在心上。我隱隱聽得一耳朵,牛參將他們都怕呢,怕的要命,這狂人不知哪天就忽然竄過來瘋咬一口,怕是……”說著眼睛微眯,四下張望,臉色也有些變了。
他話音一落,四人也不支聲,帳裡頓時靜了。呆呆坐著,忽然都有些發冷,大頭叫了一聲,往帳裡頭鑽了進去,跟著王虎也進去了,老林扯了扯發呆的白丁,也退到了灶臺邊。四人圍著灶臺躺下,開始都有些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灶邊溫暖,過了一會,也一個個地睡了過去。
整個營地裡都安靜下來,隱隱只聽得夜風輕響,巡邏士兵的腳步聲慢慢地踱過來,又遠遠地去了,空蕩蕩地營地間流動著寒風,連帶的,還有比寒冷更令人戰慄的,寂靜。
灶臺邊微微一動,有個小身影慢慢移出去,另外那三人都睡的熟了,酣聲如雷,此起彼伏。他慢慢爬到帳邊,探出頭四下看了看,便靠著帳蓬坐了下來,月光淡淡,照在他的瘦臉上,正是白丁。
只是此時此刻,他與方才有了些不同,眉目不變,可是神情已然大異。他的細眼眯著,定定地朝營中望去,雙唇抿緊,有一絲與這張臉完全不襯地肅然,泛現上來。細眼中,黑光流閃,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許久,他都一動不動地坐著。
直到外面巡邏兵的腳步聲都開始變地拖沓緩慢,他才慢慢站起來動了動身體,他只是輕微地伸展一下手腳而已,可是全身上下,忽然散發出了完全不同的氣勢,那個總是彎著腰垂著頭的白丁,好似忽然間變了個人。
細眼四下一掃,他忽然閃身而出,貼著帳蓬邊就躍了上去,在帳蓬頂上輕輕一縱,頓時又到了幾尺之外的另一個帳蓬,如此輕盈地如風般連掠幾縱帳篷,偶遇巡邏兵便伏身不動,完全無人察覺。在夜色中疾掠了幾回,最後一次,他如靈猿般伸長手臂,朝著大營外地一棵柏樹一閃而上,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幾個起伏,便不見了蹤影。
深夜之時,密林四周更是靜到了極至,冬季嚴寒,更是連蟲鳴鳥叫也沒一聲,這一個小身影便帶著輕微地風聲,蕩過一棵又一棵大樹,他的目標明確,毫不猶豫,只是為了防止地上的陷阱,始終沒有落下地來,如此飛掠了一陣,他忽然,在一處樹影下停了下來。
漆黑地眼睛就像夜膺,四下打量,閃著警覺地光芒,整個人更是粘緊樹杈一動不動,如此等待了一會,果然,便聽遠處樹林中傳來密密地極輕卻是極為一致的聲音,像是長草迎風而動,又像有群蛇在林中爬行。可是,白丁眼睛眯的更厲害,這聲音,是夜行人,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整隊,數百人甚至上千……
他凜然一怔,忽然放棄前行,極快地抓一根樹藤蕩了出去,速度副度都比來時快了數倍,幾乎是憑空而掠一閃而過。
小小的身影隱匿在密林的黑暗中,因為全力,而加快了進度,很快,營地已在眼前,他在營邊稍等片刻,輕輕躍下,並且極快地到了一座大營面前,營前守夜計程車兵還在,只是已經垂著頭坐在地上,睡的死沉,他連拾了幾塊石頭扔在地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