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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適才他眼睜睜的見卿寒要走卻阻攔不得,又想不出什麼靠近的法子,情急之下這才順手拔了少爺擱在床邊的利刃。

只是這會兒刀明明白白的指著對方,做便做了,再來解釋,總很有掩飾的嫌疑。

“去你房裡,”卿寒隨口答的順暢,可話一出便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又不願出爾反爾,只得冷冷繼續:“不打擾你和你家少爺互訴衷腸。”

言澈臉色慘白了幾分,扭頭看了眼楊子傑,遲疑的放下刀:“當真?”

卿寒冷哼:“我素來說一不二,可不像你們人類。”

言澈也不介意他滿臉的嘲諷不屑,只低下頭把刀收好,小心放回楊子傑床邊,又重新在楊子傑身邊跪下。

被竭力壓制的哽咽聲很快低低響起,卿寒捏緊了拳,頭也不回推門而出。

雖然出了房門,院落裡的天氣依舊悶的讓人呼吸困難。卿寒用力吸了幾口氣平復情緒,動用靈力離開的念頭在腦中僅轉過一瞬,卻仍是鬼使神差的走向言澈的房間。

在房裡焦躁的坐了好一會兒,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卿寒抬眼,對著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眼角仍泛著清晰的紅的男人冷冷發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也許也是他剛剛不曾離開的最大緣由。

到了這一步,儘管一切幾乎已成定局,他竟還是抱了微弱希望——

面前這人類從不是虛偽之徒,只不過是自己,想錯了方向。

☆、第 55 章

言澈聞言身體僵了下,嘴唇微動,卻彷彿難以啟齒。

卿寒按在桌上不由自主攥成了拳,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說。”

不知是不是他的口氣太過兇狠,言澈往後退了步,頭慢慢垂下去,啞聲應:“……很久之前。”

卿寒覺得自己耳裡傳來嗡鳴之聲,卻仍是問下去,彷彿不到最後一步就怎麼都無法死心:“那是何時?”

“……”言澈再度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在幾乎凝滯的壓抑氣氛裡,緩緩開口:“一個人就算失去記憶,他的人不會變,本性也……也不會變。”

卿寒腦裡迅速掠過兩人之前相處的情景,“是在林裡,我質疑蘇嚴復之時?”

言澈僵滯良久,這才幾不可見點了點頭:“但那時只是微覺不妥。開始時我並不敢多想,直到伊諾先生同我說,你的脈象……早非活人之象,傷口處也、也非人類正常癒合的痕跡……”

說罷他咬了咬唇,又繼續下去,似乎壓抑了良久這下終於有了傾訴的出口,便不想再隱瞞,只是他此刻的誠實卻讓卿寒拳捏的愈緊,手指幾乎掐進手心:

“我本也不願全信,直到那日在阿邦院中,你們同我說,這世上,確有妖魔鬼神的存在。少爺不怕兇猛野獸,偏偏從小怕蛇,見到蛇連站都站不穩。少爺腸胃不好,自小茹素,不沾葷腥。少爺對我……而你、你與少爺……”

說著他頓了頓,對上卿寒冰冷的目光,只簡單的續道:“完全不同。”

而且相處愈久,便愈能鮮明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和曾經的少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這也是他明知不該接近不能靠近,卻仍是一再放縱自己親近對方的原因。

雖然兩人愈是親密,他便愈是心生恐懼,愈加害怕失去。

只是這些細節畢竟基於謊言,此刻在面前這人的冷淡裡,便已經沒了提及的意義。

明明一如既往的溫醇嗓音,卻好像有驚雷在耳邊反覆劈響。直到終於咀嚼出話中之意,卿寒才仰起臉,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難怪那時在老伊諾的小屋,言澈見到他,第一反應會是驚恐與退縮,原來並非出於對傷處中毒的恐懼。

難怪在那個隱居於林的小村落,言澈屢次心事重重舉止僵硬,原來並非患得患失。

難怪那晚他食獸肉時,言澈明明神情複雜卻仍是任了他的動作,原來只為試探。

那時不曾上心的種種情境,現在回想起來,竟都是諷刺。

可笑他自以為瞞的滴水不漏,可笑他隨著與對方相處愈深愈是愧疚重重,實際早被人家知曉了透徹。

“後來呢?”卿寒收住笑,盯著沒再繼續說下去,只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言澈,麻木的往下問:

“即便明知情況有異,你卻仍一路帶我來這瀾月城,寧願讓我這個冒牌貨進入楊府,又是為何?如果說當初是想利用我帶你走出森林,後來未免也無需……”

話尚未說完,卿寒突然恍然大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