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做最後的掙扎。她不想聽，她一點也不想聽。雖然她已經做過了思想準備，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

“求你了！”許聞亞死死拽住楊夕月的衣角，“我什麼時候求過你？”

“……”楊夕月不再掙扎，回過身看著許聞亞。

是，聞亞從來不曾求過她什麼，她幫過她很多忙，這次甚至是不顧自己安危地幫她，雖然結果令人意外，但是她真的是她最好的朋友。面對最好的朋友唯一一次的請求，她能拒絕嗎？如果可以，她也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回報這份友誼，但是感情，也可以當作籌碼用來報答嗎？

“我真的心亂如麻！我真的很需要人幫我。可是你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許聞亞鬆開了手，黯然道。

楊夕月如遭雷擊。她不但是聞亞的朋友，還是聞亞唯一的朋友！聞亞吃過的苦頭，很多她並不知道，但是也有很多是她親眼見到的。還記得第一次試圖和聞亞說話，聞亞看她的目光就像一頭受傷的狼，孤獨、寂寞、警惕。除了許聞歐，她是聞亞唯一信任的人。她還記得，聞亞曾經對她說，是她給了她對生活的信心。現在，她怎麼能忍心，讓聞亞失去這份對朋友的信任，對生活的信心呢？她對柳晨星的感情也許很珍貴，但是也許不是唯一的。可是聞亞，她是個不會輕易喜歡一樣東西，可是喜歡了，就是一輩子的人。她的感情與聞亞的相比，聞亞的感情顯然珍貴多了。

楊夕月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塊石頭，重重地點點頭，楊夕月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好！你說！我聽！”短短几個字，楊夕月覺得這五個字每個字都好像一把刀，將她的心一刀一刀地剜空了。她對柳晨星的喜歡也隨著這一刀刀地下去，變得越來越破碎，越來越遙遠，最後化成了淚，流進了她的血液。

“你還沒說，你覺得柳晨星這個人怎麼樣？”許聞亞在草地上坐下來，拉著楊夕月也一塊坐下來。

“很好！很好！”楊夕月重重跌坐在地上，逼著自己露出笑容。

第5章（2）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許聞亞顯然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發現楊夕月這樣的回答有多麼奇怪，多麼不符合楊夕月的個性，許聞亞自顧自說道，“當他每天準時來等我，接我，不論我怎麼說，怎麼做，都默默送我回家，我就覺得他是個很有責任感很有擔當的男子漢，我自己一點也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習慣接受他的保護！雖然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不見得有，但是他就是讓我感覺安全，感覺可靠！是不是很奇怪？”衝著楊夕月笑了笑，許聞亞繼續說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偷偷地瞄他，並不是想要知道他在幹什麼，只是……會不自覺地去瞄他。昨天晚上，我就是因為他而心亂如麻，所以才沒有發現……”許聞亞的表情變得很難過，“當我看到他受傷的時候，我覺得我的理智一下子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我幾乎想將那傢伙砍成八塊，後來還是他阻止了我。當我看到他身上的傷口的時候，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心慌過，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他，我的心痛得好像就要死了一樣！夕月，我寧願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我！夕月，你說我……夕月，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哭了？”楊夕月連忙抬起手，摸摸自己的眼角。她哭了，她真的哭了嗎？將手指放進口中，一種又酸又澀的味覺在口中蔓延開來。她真的哭了。是因為聞亞所說的感受，還是她的感受？聞亞比她幸運，那麼快就發現了自己的感情，一點也沒有浪費時間。如果她能夠早些發現，那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了吧！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統統都晚了！

楊夕月看著許聞亞，“微笑”道：“我想我是被你感動了！”

“所以，我決定，不論吃多少苦頭，不論他是什麼樣子，我都要照顧他一輩子！”許聞亞的語氣比平常更加堅定。

“一輩子？”楊夕月看著許聞亞。她要陪柳晨星一輩子嗎？那她，又該如何是好呢？靜靜地問道，“你知道一輩子是多久嗎？”

許聞亞點點頭，眼神堅定而清明，“不論它有多長，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

“……加油！”楊夕月拍拍許聞亞的肩膀，已經咬破了的嘴唇滲出來的鮮血味道在口中擴散，覆蓋了剛才眼淚的味道。

“謝謝！你會支援我，會幫我的，對嗎？”許聞亞緊緊握住楊夕月的手。

“……當然！”楊夕月也緊緊回握住許聞亞的手。扯動嘴角，拼命微笑。

“那太好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