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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胸腹部和左手受傷,胸腹部的傷口雖然不淺,但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砍傷了左手的大動脈,失血過多!還有……”醫生頓了頓,楊夕月和許聞亞還沒來得及高興,又因為醫生說話的未盡之意屏住了呼吸,“他的手筋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能否恢復如常,現在還很難說!”

“不會的!”楊夕月和許聞亞不敢置信地搖頭,而許聞亞則在大叫一聲後,渾身一軟,楊夕月連忙扶住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的許聞亞。

站在病房門外,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楊夕月看著坐在柳晨星床邊一動不動的許聞亞,還有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目,毫無血色的柳晨星,楊夕月無法理清自己此時的感受。在聞亞告訴她,她和柳晨星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她完全忘記了那時的柳晨星還在急救室裡,竟然鬆了一口氣,暗自竊喜。當聽到醫生說,柳晨星從此以後可能會失去一隻靈活的左手,她的喜悅之情消失殆盡,然後聞亞傷心欲絕的樣子,給了她當頭棒喝。她是個自私自利,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小人。她到底是在高興些什麼呢?有什麼是值得高興的呢?柳晨星受傷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許聞亞傷心是件開心的事情嗎?如果都不是開心的事情,為什麼她會覺得開心呢?這是一場夢吧,一場噩夢!想不到聞亞會為柳晨星這麼傷心呢?即使是柳晨星救了她,但是這樣的傷心仍舊不同尋常呢!

柳夕月靠在門邊的牆上胡思亂想,一個穿著摩托車騎師服的高大男子從她眼前經過,停在門邊,正準備開門進去,柳夕月連忙伸出手攔住,“你是誰?”

“我是許聞歐,是許聞亞的哥哥!”

許聞歐將許聞亞叫到陽臺上,許聞亞臉色凝重,兩個人似乎在談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跟著許聞歐走進房間的楊夕月坐到剛才許聞亞坐的地方,靜靜地看著病床上仍舊閉著雙目,未曾醒轉的柳晨星。由於失血過多,柳晨星的臉色顯得很蒼白,連平時頑固盤踞在柳晨星額頭上那幾顆紅得令人厭惡的青春痘也都好像失去了血色。她和柳晨星曾經無數次對視,對於柳晨星的臉她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可是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看著柳晨星,也是第一次,看著這樣的柳晨星!那雙她最最熟悉的眼睛緊閉著,整張臉變得毫無生氣。他是為了她才會出去,每天護送許聞亞回家。他了解她,正如她瞭解他。他知道如果聞亞受傷,她一定會自責、難過得無以復加。可是,他難道就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樣子,令她除了自責和難過之外,更多了一些心痛。她寧願此刻躺在床上的是她,“你要好起來,你要快點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楊夕月喃喃念道。如果……如果柳晨星真的出了什麼事,如果柳晨星的左手真的無法恢復,她該怎麼辦?

楊夕月失神地想伸手去撫摸柳晨星的臉龐,身後傳來了陽臺的門被開啟的聲音,剛伸出的手下意識立刻收了回來,楊夕月連忙站起來,讓開一步,將床邊的位置仍舊留給了許聞亞。許聞亞似乎對她視而不見,從她微微側開的身邊,又回到了剛才楊夕月坐過的地方。她的世界裡只剩下柳晨星了吧!居然對自己的存在熟視無睹。恍恍惚惚間,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地拉動,一抬頭,發現有一雙眼睛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自己,是許聞歐!

許聞歐輕輕拉了拉楊夕月的衣袖。從在門口開始,他就覺得今天的楊夕月有點不太一樣。楊夕月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但是他可不是第一次見到楊夕月。他有一種感覺,楊夕月的眼睛雖然是乾的,可是心卻好像是溼的。他總覺得她好像在流淚。是什麼事情令一個總是笑意盈盈、開開心心的女孩子變得如此悲悲慼慼的呢?

楊夕月看著許聞歐,眼睛裡有一個大大的問號,許聞歐點點頭,往門外走去,楊夕月微微一猶豫,也跟著許聞歐走出了病房。

“有什麼事嗎?”楊夕月關上了病房的門之後,輕聲問道。

“……心情很鬱悶嗎?”許聞歐略略想了想,柔聲問道。

“看得出來嗎?”楊夕月看著許聞歐的眼睛是無精打采的。

“任誰都看得出來!”

“是嗎?”楊夕月的頭垂得更低了。原來連旁人都能看出她的沮喪嗎?

“你想不想輕鬆一點呢?”許聞歐輕輕拍拍楊夕月的肩膀。

“你有辦法?”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近,楊夕月只有仰著頭,才能看到許聞歐的臉。

“也許有!”許聞歐柔聲道,“你願意去嗎?”

楊夕月低下頭。她不喜歡現在這樣,她不想一直這樣,她討厭這種心裡悶得直髮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