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些老知青說到動情處甚至淚流滿面。
雖說高考死灰復燃,但對於任何知青來說仍舊充滿著重重的阻力。大隊公社因為邱石的表現不佳不予推薦報名,同時秋陽也因當年林昊事件的影響而被除名在外。於是邱石自下發通知以來,他開始奔走各個大隊不惜動用自己良好的人脈關係找人意圖打通所有的關節,只為求爭取到一個報考的名額。好不容易,在低聲下氣的到處求人之後,他終於為秋陽那到了高考的通關檔案。然而這其中所有的艱辛和屈辱只在秋陽渾然不知的情況下發生。他只以為,這個機會是國家開恩施與他的,而不需要人力的謀求。
秋陽學得很認真的,看得出他很重視這一次撥亂反正的改革。這訊息報出的第三天他便接到了母親和姑媽的兩封來信。母親還是那些關懷體恤的話。而這個陌生的姑媽卻是在更多實際的問題給予了最好的建議和指點。對方很鄭重地告訴他這次機會的重要性,並且能夠省掉她和姑父的大把精力去疏通關係就能夠讓他用自己的能力回城。所以,他必須很刻苦。
從家裡郵學習材料又得花上相當長時間,為了抓緊時間,邱石只好又開始到處去找各種有關複習的書。岡壩縣的條件有限,連個像樣的書店都沒有。他只有去找那些老知青,或從沒有獲得高考資格的人那裡借。做這一切他卻從沒有考慮自己的將來,也沒有打算要為自己爭取參加這機會難得的高考名額,而是把所有的機會和希望都給秋陽。因為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就算自己用盡全部精力投入到那些書裡,他不會考上任何一所大學,哪怕是一所最差的大專都不可能。
從秋陽開始複習後,他幾乎沒有做任何事。為了讓秋陽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邱石常常把兩個人的工作一肩挑。
星期四的晚上,秋陽正在屋裡看著書。邱石渾身是血地回到屋裡,一句話也不說就躺倒在床上。
秋陽合上書,一臉緊張地走過去,問:“怎麼了這是?”
邱石帶著埋怨地道:“你的招弟兒生了。”
那是秋陽最喜歡的一匹馬,從剛出生就看著它長大的。他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問:“隊上怎麼沒人告訴我?”
邱石一邊扒著衣服一邊無奈地說:“你不是要應付考試的事兒嗎?他們本來打算叫你去收拾的,我攔下了。你現在不能被一匹馬給拖累。”
沈秋陽臉色大變,他站起身來,想發火,可又開不了口。
邱石坐起來問:“你怎麼了?”
沈秋陽悶聲悶氣地問:“誰讓你幹了?”
邱石一臉單純道:“沒誰,我就覺得這事我可以幫你……”
秋陽聲音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截斷道:“誰要你幫我。”
邱石還是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好問:“你這是怎麼了?是我沒讓你去為招弟兒接生?”
秋陽站在原地看著邱石,表情顯得很難過,並夾雜愧疚懊惱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邱石見對方久不說話,於是笑笑道:“好了,你要是為了招弟兒的事兒跟我生氣就冤死我了。它們沒事兒,母子平安。”
秋陽時才換過神來說:“我要是走了,你就一個人在這兒了……”
邱石忽然臉色淡了下來,原先的笑也變成了一股隱隱的不捨,隨後他又豁然開朗道:“沒事兒,那不是還有琳子和老喬他們在嗎?又不是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
秋陽語氣生硬繼續問道:“是啊,你還有琳子。”
邱石實在是給弄糊塗了,他不知道對方今晚是怎麼了。他繼續語氣溫和地說:“你到底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這說話就要考試了,你能回家了,應該高興才對嘛。”
秋陽默默地盯著邱石那無辜的臉,過後又帶著一種質問的口氣說:“你就盼著這樣是嗎?”
邱石本來就累了一天,回到屋裡又沒來由的受這麼莫名其妙的氣。他再也笑不出來了,抬頭說:“我不盼著又能怎麼樣?你想回去,連他媽瞎子都能看出來。你當我傻呢!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你想回家留在你媽身邊,我到處求人說好話,給你弄名額。這還不夠啊?”
秋陽吼道:“那你呢?誰要你為我一個人做這些。你不走,我一個人回去有什麼意義。”
邱石把頭一撇,催頭喪氣地說:“我考不上,不管我看多少書也考不上。”
秋陽轉身一把把那滿桌子堆著書本掀翻在地,氣惱地說:“我不考了!誰要走誰走,反正你不走,我也不走。”
邱石瞪大了雙眼,驚道:“你發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