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盤,他又是新近歸入宗門的外圍勢力,一切都順理成章。
直到船沉貨失之後,談嚮應幾經波折才想要去檢查水底沉船痕跡,以他行船數十年經驗,自然看出不妥之處,只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他也是反覆確認後,才敢相信,於是意識到此事背後不簡單。
且不說他本以為是普通貨物的實則極為珍貴,將整片沉船區域探查過後,就連裝沒裝上船,都是另說。現在談嚮應只覺得自己已經蹚入了主宗的一潭渾水裡,也不知道能不能脫身,只不過目前,事態似乎又有些明朗了起來。
“盧長老,談某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您還是回去偃月宗門,把那負責發貨的管事們都查一查,說不定還可以查出些什麼來?”
談嚮應說道,似乎他已經很能確定就是偃月宗門自己出的問題。
盧伯仲這次沒有發怒,略一沉吟,道:“我看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宗門弟子若無其他理由哪來那麼大膽子,多半還有外來人,在其中插了一腳。”
談嚮應想了想道:“外來人?不見得。是不是……”他抬頭指指天空,道:“上面最近安靜嗎?”
盧伯仲一時沒說話,他知道談嚮應是疑上了元會門裡有人插手,事實上,他腦海中也曾有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是他在宗門中待得久了,不像這個賊頭子一般口沒遮攔,旁邊還有外人在場,自是不能將話說死了。
夏平生在一旁,冷冷地道:“不管怎麼說,這次事情當中已經牽涉了我們天工開物,現在你們自己已有分說,當好自為之。接下來,不管貴宗追查得如何,若是還要打燕府的主意,那就不要怪我夏某不客氣!”
盧伯仲聽了這話,不由皺了皺眉。大家都心知肚明,若偃月宗門追查沒有結果,遲早會在地區大索,夏平生說這話是要置身事外。原本也沒錯,只是在偃月宗門面前,一介非修士工坊將話說得這麼硬氣,他也是許多年未曾遇到了。
盧伯仲正欲說話,談嚮應卻向他使了個眼色。
等到夏平生帶著燕開庭和付明軒離開之後,談嚮應才解釋了自己方才的眼色,道:“盧長老,正值多事之秋,我們還是不要另豎強敵。我與夏平生曾交過手,此人雖說也是真人境,可我在他手下十招就會落敗。就算是偃月宗門,大概也要驚動掌門和太長老們才行了吧?”
盧伯仲臉色陰沉的像要滴出水來,留下了一句“告辭”就帶著幾個管事消失不見。
黑水河邊,雲渡行寨子裡。
一襲羽衣的向瑤站在花色輕衫的女子前,神色冰冷,全然不是面對臨溪的那副寵溺模樣。
“師父,我已經照您的吩咐將事情都安排了,血矛和雲渡行全脫不了干係,他們要在宗門面前交差,就得為我們所用。”
花色輕衫女子就是方才招呼燕開庭等人的狐媚女子,此時她全然沒有剛才那副妖冶神情,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向瑤面前。
“雲渡行?我們花神殿要雲渡行做什麼?我們要的是燕家的異火!只有把燕開庭的血契破掉或替代掉,我們方才有可能拿到地火。”
向瑤看著她,輕笑一聲,道:“雖你與臨溪皆是我徒兒,但臨溪出身天賦比你強些,修煉之途上佔了先手。為師對你嚴厲一些,也是為你好。”
“你可不要枉費了為師對你的一番苦心。”
花色輕衫女子神色一凜,臉色就微微泛起紅來,也說不清是被激勵了,還是心虛,柔聲回道:“謝師父,徒兒明白了。”
說完,向瑤羽衣一揮,帶起一陣清風,轉眼間人已消失不見。
跪在地上的女子緩緩站起身來,望向雲渡行外邊在月光下閃爍發光的黑水河,神色越發陰冷起來。
玉京燕府,燕開庭剛回院子裡,還未坐穩,蝶衣就提著裙襬急匆匆跑了過來。
“爺!爺!不好了,那李梁怕是出事兒!”
燕開庭一口茶水差點噎在喉嚨,忙道:“什麼事,慢慢說,別嚇著爺。”
“喲,蝶衣哪是故意嚇您的!剛剛李梁家小娘子找了到府上來了,說是李梁好多天都沒回家了,也不管她,莫不是在外邊兒有了人?奴家心下想,不是李梁說他娘子病了才跑回家的麼,但又覺得,此事兒好像不大對勁,便把那小娘子搪塞了回去,說是李梁最近在爺手下有要事兒要辦。您看這事接下來怎麼是好?”
燕開庭心下一驚,略一沉吟,道:“李梁走了幾天了?”
蝶衣思索片刻,回道:“約莫是四天了,您去渭青赴宴的那天晚上,說是要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