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嚮應臉色黑沉的就要滴下水來,道:“我一人說了自然不算,可是盧長老,在座的那兩位也曾碰巧下過水查考過一番,您可以問問他們。”說著向燕開庭和付明軒兩人一指。
“哦?是嗎?”盧伯仲望向燕開庭,眼珠一轉,又望向付明軒。
付明軒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徹底不下水的,即使談嚮應在夏平生威壓之下,在偃月宗門面前洗清了燕開庭的事,可那批貨物一天找不到,周邊的各大勢力遲早會被找上門。
他於是向盧伯仲點點頭道:“在下玉京六致齋付明軒,我確與燕兄弟去了現場,並且下水看過。”
燕開庭也道:“現場痕跡蹊蹺,那河床上只剩貨船的殘骸,不剩半點貨品或外箱痕跡,而甲板和欄杆上並沒有新鮮的摩擦痕跡,這在裝貨時應該多少會留下些的。”
聽到這裡,盧伯仲略一沉吟,道:“老夫還是無法理解。事到如今,也無須再保密製造者,那批貨原材料極為稀罕,是秘密委託給了‘仁心匠者’,他們傾全坊一年之力,日前按時交出了貨。我們的人怕出岔子,都沒敢再轉運,在工坊當場驗貨後,就用自己的人送到雲渡行的碼頭。我們和‘仁心匠者’也是幾十年的合作關係,一直以來都沒任何問題,卻不想第一次出事,就出在這麼重要的一船貨物之上。”
仁心匠者是北雍州的一家大型工坊,他們基本不做普賣的生意,都是定製單子,所以市場上名聲不顯,幾乎沒人聽說過,在業內地位卻不低,比起天工開物也只差了規模和積累。
“那麼,收貨的那邊現在已經知道了嗎?”
談嚮應現在關心的是上面是否知道此事,若是不知道,還能想想別的法子。想到這裡,他不自覺地望了望燕開庭。若知道了,這失職的板子敲下來,一連串的人都逃不了,雲渡行這樣資歷尚淺的尤為倒黴。
盧伯仲收了神色,抿著嘴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這批貨耽誤到現在,已過了近十天,即使找路途運輸的理由,再怎麼都會過了最後期限。現在的問題是,要在上面派人下來查問之前,將事情抹平了,那最多被辦個逾期,不然……”
談嚮應眉頭一跳,盧伯仲將利害說得很清楚,他不由地再次望向燕開庭。
“咱們雍州地界上,最大的匠府應是玉京燕家的天工開物吧……那丟的一批貨,天工開物能不能……”
“呵呵!”燕開庭還未說話,夏平生已經冷淡地搶了話頭,道:“原來欺負我家燕主,是早就打了這個主意?”
談嚮應心下暗罵,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連忙擺手道:“哪裡哪裡,先前是一場誤會,這不是無法可想了嗎?”
盧伯仲看看燕開庭,還是搖了搖頭,道:“此法也是行不通。我知道老談你的意思是,一時半會找不回東西的話,就先補貨交差再說。”
談嚮應此刻已顧不上臉面,道:“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盧伯仲苦笑道:“那批貨物的材料極為特殊,不說天工開物沒有,就是大部分匠府可能以前連見都沒見過。其中主材是由上面調撥下來,據說出自某個秘境,就那麼一批材料,因此製成的法器胚胎,都不能放到收納之器中,否則哪來今天的事故。”
眾人聽了這才恍然,這類大宗修煉法器失蹤的事情以往極少,有收納容器存在,幾名上位強者護航,即使被劫也不會完全留不下痕跡。
“多說無益,目前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找出始作俑者來,那麼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盧伯仲手撫白鬚,緩緩說道。他還是認為,有人打劫了他們偃月宗門的貨,只要找出這劫貨之人,一切便都好說了。
談嚮應陰沉著臉,沒有給出回應,在他看來,這樁事情根本就不像是單純的劫貨那麼簡單,說不準兒,還是他們偃月宗門或者是仁心匠府內部出了什麼問題,只不過當著盧伯仲的面兒,都已經點到沉船之地蹊蹺了,更多的也不好再直白地說出來。
付明軒從聽到元會門之名起,就一直若有所思,這時忽然出聲給談嚮應解圍,道:“不若盧上師親自到沉船之處看一看,以您的眼力和對仁心匠者的瞭解,或許能發現更多線索?”
談嚮應立刻站起來,沉聲道:“多說無益,且一同去看看。”
盧伯仲略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
談嚮應剛走幾步,就停下身來,轉過頭便看向夏平生,問道:“不知夏總管是否也願意一同前去,也好幫我們做個見證。”
燕開庭蹙眉,就想一口回絕。談嚮應的提議有些出格,按說夏平生今天來這裡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