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的丫環、太監叫苦不迭,數著日子盼著八爺回來:爺您快點兒回來安撫一下福晉吧!
八阿哥終於被他們盼來了。
八福晉給他接風,洗澡水、新衣服、熱飯菜,樣樣周到。
八阿哥洗去僕僕風塵、換上簇新的衣服,桌子邊兒上一坐:“你倒是坐呀!”八福晉也不客氣,在他旁邊坐了:“爺一路辛苦。”
胤禩揮去丫環,親自執壺給自己和妻子都斟上了酒,舉起酒盅:“你在家裡才是真辛苦,敬你。”
八福晉鼻子酸了一下,抬手與八阿哥碰了杯,一仰脖,亮杯底。
胤禩長嘆一聲:“委屈你啦。”
八福晉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胤禩攬住了她:“好好的,我回來了,你哭什麼?”溫語安慰,又說了許多路上趣聞,把八福晉說得不哭了。
胤禩躊躇了一陣兒,還是說:“你也不必心焦,我這些兄弟裡,側室在前頭生子的多了去了。興許,這個孩子下來,是給咱們家開了運,下邊兒孩子來得就容易了呢。”
“這麼些年了,我……”
胤禩果斷地道:“她跟我還在你之前,論起來,她無所出的年頭更久。直到今天才有螞蟻首發喜信兒,那是兒女緣到了。你比她年輕這許多,不要胡思亂想,許是緣份就在眼前了呢。”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開頭那麼兩年八福晉是獨了點兒,近兩年放鬆了也才有了這麼一件喜事。可見不是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也不是女人的身體有問題,只是緣份沒到罷了。
八福晉的眼淚變成雷暴大雨,胤禩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八福晉半晌才不好意思地止淚為笑:“瞧我,你一回來我就哭,你還沒吃飯呢。”殷勤勸菜。
胤禩吃得好不暢快。
吃完飯,洗手、漱口,八福晉很大方地說:“王氏那裡,正是吐得厲害的時候,我從太醫院弄了兩個御醫過來,就在咱們家裡養著,時時能看著,還是不行。你去看看她,興許能好一點兒。”推著叫胤禩去王氏那裡。
胤禩也是想去,有些半推半就,八福晉道:“你快去了罷,那是緣份到了。她如今瘦得厲害,御醫說是心思太重,我是拿她沒辦法了,你來了,必是有法子的。”
胤禩到了王氏那裡,王氏已經躺下了。八福晉下令,什麼事都不許煩到這位王格格,她的任務就是安胎安胎再安胎。近來反應又厲害,不但吐,白天昏昏欲睡、晚上也昏昏欲睡,卻是全都睡不踏實。
胤禩的到來,讓王氏這裡一片驚擾。王氏從睡夢中嚇醒,慌忙爬了起來。
胤禩進來,燈光下看她的臉色十分不好,兩頰凹陷還雙眼無神,既使在燈光下,還是能看到她臉上的斑紋:“這是怎麼了?”
嬤嬤忙回道:“這有身子的女人常會有的,生完孩子就消了。”
“你起來坐著,要當心身子,”胤禩對王氏和氣地道,“轉又問”
八福晉派來的嬤嬤道:“回八爺,八福晉還特特請了老媽媽來看的。”她們口中的‘老媽媽’卻是胤禩的乳母,雅齊布之妻,胤禩發府,他們兩口子是一道跟了來伺候的。
王府裡的規矩比宮裡寬鬆多了,太子長大後東宮裡不能住太子的乳母,八阿哥分府卻是帶著乳母夫婦一起來的。八福晉也知道自己素有剛強之名,派了嬤嬤之後,乾脆請出了這尊大佛當保人:有這位看過了說沒事兒,總不是我有壞心吧?
嬤嬤們原就是八福晉派來的,自然是向著八福晉說好話,什麼請了御醫來現在還在前院住著,撥了她們來伺候、又添了丫頭、添了份例……
說到最後,倒像是王氏故意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挾懷孕之勢轄制主母一般。至少,在胤禩眼裡,這王氏是不懂事兒了。這孩子還沒生下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就這樣擺起了嬌弱的樣子。
胤禩覺得王氏需要敲打敲打,說話的語氣也就重了三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能與孩子過不去?!御醫說你心思太重?你成日裡在想些什麼?!我告訴你,什麼都不要想!”
王氏本是立意要好好生下孩子的,八福晉抱走就抱走,她忍!這忍就忍得很辛苦,是強壓下不安的。吃不住八阿哥這一說,胤禩走後沒多久就見了紅。
八福晉拘了御醫在他們家客房裡住的,直接打發太監去擂門。七月天還不算涼,衣服也不多,御醫慌忙穿上衣服奔了過來。到了一看,八阿哥、八福晉都到了,上前行禮,八阿哥親自把人拉了起來,八福晉已經閃到了一邊。
胤禩胸口憋著一口